剑,入魔修炼,屠了七河尖城,应该是极祖的手笔,与当初算计上清宗,算计紫微帝御,有异曲同工之妙。 但在此之前,早早引了玄黄至此的,却是造化剑仙无疑。 甚至在半途,请谷梁老祖出手的,也是这一位……最少也是他身边的近人。 搞这么复杂,却是何故? 余慈一时想不明白,玄黄有什么问题,让造化剑仙务必诛之而后快?且还不是自己出手,而是假手于人,最后弄得一团乱麻。 现在玄黄是没的问了,先后在三阳劫、离魂鼎中受了一番折磨,后面即使过了塑灵天劫,前尘过往,也尽都忘却,彻底恢复的希望渺茫。 但依照常理,余慈可以推断,真要有什么“问题”,十有七八是在剑园之时。 那么,和玄黄做了多年邻居的影鬼,知不知道? 影鬼没有回应。 相反,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他的反应更奇怪了,什么义愤填膺、跳脚大骂,统统没有,而是陷入了更深的沉默之中。 见他确实在深思,余慈也不逼他。 余慈清楚,影鬼都想不透的,他更别想弄明白。 那些陈年往事,就由这些当事人去琢磨,他将心神回归本体,去找羽清玄。 五日后就是祭祀祈福之事,从拦海山到洗玉湖,有千山万水,免不了要动用虚空大挪移。余慈自知自家事,他那种挪移的精度就算了,说不得还要劳动羽清玄。 况且,赵相山给诸阳设的套子,也要看看羽清玄的意见。 他没有想过迟些时候,是否会与夏夫人谈不拢。 正如赵相山所言,夏夫人根本没有旁的选择。 倒是围绕在夏夫人周围的各色人等,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很值得评估。 天已入夜,风轻水冷。有一叶孤舟,静静停在岸边,不曾挑灯照明,却有一行人,渐渐走近,举步登船。 “雪枝娘子请。” “……多谢。” 雪枝临将踏上船去,却又回眸,看灯火寥落的苏家庄园,意绪复杂。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那边固然还是雕梁画栋,在她眼里,也已呈败落气象。 一日不到的时间,家中弟子、婢仆无不人心惶惶,多有逃遁而去的。 对此,雪枝没法说什么,因为她也是其中一员。 在她身边,白衣轻声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还想不通吗?” 白衣夤夜而来,说是会友,此时也是闲适打扮,本是慵懒妆束,然而意态飞扬,极见气概,大有男子式的潇洒风流。 雪枝扭过脸来,唇角微动,算是笑了一笑。 两人关系不比寻常,看上去也像是个依靠。但雪枝心里透亮,她依靠的,不是同样操持贱业的白衣,而是白衣之后,那一颗正冉冉升起在北地的大星:渊虚天君! 若非如此,当此关头,白衣只身而来,她岂会甘冒着背主私逃的非议,轻易离开?只是飞魂城那关,她就过不去! 至于是渊虚天君亲自下令,还是白衣狐假虎威,都没有什么区别。 雪枝终于抛却了那些无意义的念头,扶着白衣的手臂,一起登上轻舟,不再回头,直入舱室。 可在撩开帘子进来的刹那,她身上蓦地发紧。 只见有一人正端坐在舱中,虽是裙装华丽,佩镶珠玉,却是腰背笔挺,锐气凛冽,模糊了阳刚与阴柔的界限。 见得雪枝入内,那人微微一笑: “雪枝娘子,好久不见,请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