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他在迟瑞面前说得大气,其实他很清楚,胜慧行者近十几年来,多数时间都与八景宫走得很近。 空有庵离这儿十多亿里,可八景宫一个“下天梯”,可花不了多长时间。 若真招惹了,别的不说,宗门内部就能扒他的皮! 胜慧行者与人说话,从没有遮掩的意思。而很快,仓库里也传出另一个清朗声音:“那一定是我与行者有缘了。” “缘起处,因果存焉,是我与施主存一份因果。” 听胜慧行者如此说法,杨名和迟瑞都是迷迷糊糊,陈恩也是半懂不懂,可他却能听出来,胜慧行者的态度,分明与说话的男子平起平坐。 昨天主动联系的时候,就觉得他们绝非常人,现在看来,胜慧行者分明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该觉得庆幸吗? 陈恩本来是想近距离再打探一番,可感觉到库中的形势微妙,倒不敢轻易进去了,甚至也不敢放出感应,只是竖起耳朵,看能不能再听出个究竟。 胜慧行者似乎知他心意,主动问起: “施主高姓大名?” “姓余。” “仙乡何处?” “行者是在探究因果吗?” 余姓修士语调轻松自然:“说起来我有一事不明,东西虽为一界,实则两分,西方的因果业报法门,用在东方,之于根本,法理何在?” 突兀的问题,骤然间将两人的谈话,引到不可索解的玄虚之境中去了。 陈恩听得眉头连跳,就是胜慧行者,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多问了一句:“施主之意,是指天人根本法么?” “行者既然知晓,不妨为我解惑。” 胜慧行者沉默了片刻,方赞叹一声:“施主思接高远……” 一个从来都是有一说一的人物,感叹起来,份量分外沉重。 而很快,胜慧行者便道:“佛国宗门万象,诸法源一而千差万别,对此难有定论。然剥离佛门外相,借胎于天人法,不外乎太虚、灵昧相搏……修行中人,万法皆由于此,不外乎名相之分,何必深究呢?” 这种话,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陈恩就是不懂的那个,他还想强自理解,却觉得心神摇动,十分不安,忙止歇心思,但心中压力更大。 到他这种境界,总会有些奇异感应,此时他就隐约觉得,胜慧行者两人在库中论道,是涉及了极高层次的大学问,他也就是某次在随侍教祖之时,听闻一鳞半爪。 这样的话…… 他凑上去,不是找不痛快吗? 陈恩不由自主也生出退意,心中则将库中三人的层次再度拉高,只想着快点儿回返,给真正的主事人反映,再研究接下来的步骤。 可懵懵懂懂的杨名,偏在此时回神,不懂看人脸色的劣性全开:“啊,陈真人,您请进。” 这个黑瘦的店主,嗓门洪亮,绝不逊色于人。 陈恩眼角又是抽搐,但已经给赶鸭子上架,里面两位肯定也知道,再退走,以后就别想再打交道了。 只能硬着头皮,先一推迟瑞,顶着这有等于无的挡箭牌,走了进去。 一进库门,就看到光线昏暗的仓库里,胜慧行者和那个姓余的神秘修士并排站在一起,都是背对着库门。 后者手中持一个玉碗,里面似乎放置着沙砾状的东西,两人表情都还算平淡,可气氛诡异莫名。 另一位红衣绝色女修,则侧着身子站在旁边,笑吟吟的似是在看热闹,倒是往这边瞥了眼。 虽然是背对着,可陈恩知道,那两位已经知道他的存在,却连头也不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