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加快,部分区域已露出满积淤泥的湖底,而在上面,隐约有些勾画痕迹,受连续的冲击,都是七扭八歪。只是楼台中都是眼利的,像张真人、伊觉等,更是此道行家,见那些痕迹,都是“噫”了一声。 “是借力之法阵。” “也在封锁压制着什么,只不过多处崩坏,难尽全功。” “韦统印借外物修行?这可真不是正常路数。” 在观众们讨论之时,杨朱也在百忙之中,往下瞥了一眼,而下一刻,他错愕的表情便在彻天水镜上放大,留给众修士极其强烈的印象。 为此,观众们心中,都生出强烈的好奇之心,想知道杨朱究竟看到了什么。可是,一向顺心如意的彻天水镜,却是因为前番动荡太过激烈,不像之前那么敏感,视角转换停滞在那里,活生生吊人胃口。 像仝续这样性情较急的,已是如百爪挠心一般,连连拍案。然而,拍案声才响到第四下,湖水中央却是嗵地一声大震,似乎砸下了一块巨石,大片水花翻卷上来,旋又飞落,像是在杨朱身畔下了一阵急雨。 这时候,彻天水镜才慢慢恢复常态,视角略一偏转,便见到一头逍遥鸟,不知怎的坠入湖中,正在滚沸的湖水中挣扎,力可撼山裂石的巨躯,却似受到什么束缚,空自溅起大片水花,却难以爬升,反而越陷越深。 而在“沉陷”过程中,其钢翎铁羽,更是覆了一层火焰,湖水浇在上面,非但不能灭火,倒似浇了火油,焰光暴涨,将逍遥鸟的身形吞没。 看着火焰中,逍遥鸟的巨躯以可以目见的速度扭曲、崩解,直至化为黑灰,万里之外的观众们,开始对血海之威有了新的认识。 这只逍遥鸟,想必就是受到血海冲击,迷了方向,才落得如此下场。可要知道,逍遥鸟拥有着不逊色于任何长生真人的肉身强度,各位“观众”由此将自己代入,所得结果,着实不怎么愉快。 在现场的杨朱受到的冲击只有更强,他也呆了一呆,但紧接着,便摆出了一个防御姿态,他的反应实在及时,因为在他更上面,一个人影不知何时潜入飞落的水雾中,突然杀出,锁定他的气机。 “韦统印!” 悬空楼台上的声音传不到这里来,可杨朱却是心如明镜,猛然转身。见他回头,已经形成扑杀之势的韦统印竟然是一沾即走,虎头蛇尾,却留下一声感叹:“子修啊……你也来了。” 子修是杨朱的字,但他没有即时回应,只是冷眼看着不远处,韦统印停下的身形,他的这位宗门长辈,眼底血红,但眸光凝而不散,神智清楚,正如他所见所想的一般。 这时他才说话,声音更像在叹息:“韦师叔,悬崖勒马,犹未晚也。” 韦统印微微一笑,深吸口气,有莹莹之光,泛于体表,其光泽略微泛红,看起来并无刺眼之处,可内蕴锋芒,却让杨朱眯起了眼睛。 剑气! 他又往湖底处扫了一眼,同时耳边传入韦统印的声音:“看,是不是一把好剑?” 杨朱面无表情:“师叔向以厚重为本,何需弃而用剑?受邪器所驭,可惜了千载修持。” “我不是最适合的,难道你是?”韦统印依旧微笑,只是语句已现锋芒。 杨朱不答,他面色凝重,摆了一个问手的姿势,在他的感应中,韦统印发动在即。 韦统印确实微微前倾身子,但还在说话:“要说你神姿英发,锋芒毕露,倒还真挺合适的,你看,这剑见了你,就挺兴奋,只不过,掌门都不传你大威仪玄天正气,我也没必要多此一举……你自去走你的路,岂不甚好?” 杨朱保持姿势不变,口中淡淡道:“妄心如酒,多饮则醉,韦师叔,您老还是多多休憩为善。” 说罢,两人气机正式碰撞,整片虚空都为之一颤,之间的湖水轰然掀起,形成一幅倒卷而上的瀑布,其色鲜红,仿佛是鲜血汇流而成,而在不可思议的反冲力量之下,便是隔着彻天水镜和万里长途,楼台这边都似晃了一晃——真正摇动的是七河尖城,湖水周围,数十里方圆的城池废墟瞬时凹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