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真大呀,眼光也高! 余慈自认为也勉强算是志存高远的人物,至少对长生的向往,一直都在,也有着与之相符的信心,但要说是与无劫剑仙并驾齐驱,也是从未想过,也不会去想——那样,就太过好高骛远了。 他摆摆手,觉得应该让影鬼冷静一下:“我不说你的雄心壮志,因为你接近过,感觉不一样,可现在这话对我来说,太远了点儿……” “狗屁!” 影鬼直接跳脚大骂:“虚空神通,本就是一等一的神通,另辟天地,则是这神通之中,最上的神通……” “你前面说过了。”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在还丹上阶,就身具如此无上神通,若再不调高你的目标,不坚定你的志向,不放开你的气魄,你这神通就要废了!循规蹈矩、亦步亦趋,谨小慎微,如何能够撑得起这一片虚空世界?如何能够呼应那天道自然?如何张得开那周覆四极,包容诸天的大罗天?” 余慈呆了呆:“大罗天?” 影鬼咧开了嘴,因为那一阵咆哮,他的情绪真的在燃烧:“不错,就是能促使你契入天道自然,为天心认可的大罗天……到现在,你都没觉得,头顶上还少了什么?” 余慈抬头,没有说话。 影鬼的声音带着努力压制的情绪:“你这心内虚空,根基是玄门?还是魔道?” 余慈仔细考虑片刻,回应道:“承启天多赖于照神铜鉴,不过这是器具之用,整体立意,应还属玄门!” “不错,那既然是这样,你开辟的这片天地,为何没有天上之天……大罗天?你不知道?” 余慈摇头,但并不是说他不知情,而是另外的意思:按照玄门惯例,在三十六天这样涉及天地自然规矩法度的设计中,更上层,或者最上层,就应是“大罗天”。 所谓大罗,即包罗诸天,至高无上,为变化之根,大道之源。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辛乙那三十六天神通。 余慈既然模仿辛乙,自然也曾设想过架设大罗天,可事情绝不是随便想想就能解决的。大罗天既曰“至高无上”,其玄奇妙化,又岂是推演所能得来?强自为之,只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徒惹人笑罢了。 “最关键的一步,你竟然给漏了!” 影鬼终究不是他肚里的虫子,理解有误,但这并不妨碍他努力使余慈明白,大罗天的重要性:“这不仅是玄门惯例,而是真正的无上妙诣,绝顶心法!只有架起大罗天,才能让你开辟的世界,真正与天道沟通,孕化玄机,否则也不过就是一块死地……” “天地如一。” 余慈喃喃说话。这是心内虚空开辟的第四个阶段,也是最上的层次,现在看来,与影鬼所言颇有相通之处。 影鬼点点头:“差不多,若论层次,你只差一步,但要我说,你……做不到!” 余慈老实回应:“我做不到。” 影鬼就笑:“我能帮你!” “是,是,劳烦了。” 虚生老道满口应着,将几位修士送走,又在屋中坐定,等了足足一刻钟的时光,觉得那些人都去远了,才长吁口气,刚才刻意封着的毛孔打开,冷汗当即湿透了衣背。 他却顾不得了,强自定了定神,进入了半入定状态,在心中默呼三声“上仙”,眼前似乎吱哑哑开了一扇门户,他心中一喜,心念穿了过去。 转眼间,他就出现在一处“洞府”中,里面摆设齐全,造型别致,只是均非实物,而是他心念显化而成。此一“福利”,只是最初的一段时间容易享用,随着这片天地气机越发地稳定,这种事情变得困难很多。 他出了洞府,借天星辨明了方向,便一路急赶。这次过来,他莫名觉得天亮了一些,接触的气息更为静澈,感应变得舒适许多。 他没心情细细体会,不一刻就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当初“上仙”宝印降下之地,有一座法坛,法器罗列,有金角黑龙环绕,神异非凡,可认为这片天地的中心,虚生老道便急赶到此,真灵显化的身躯当即跪下,连叩了几个头下去:“弟子虚生,有事上禀,恳请上仙垂顾!” 这样的话他连说了七八遍,却并无回应,虚生有点儿着慌,他正说第九遍,忽有一个极轻的声音,怯生生地问:“你找谁?” 虚生老道大喜,抬头道:“弟子虚生……” 话音忽地截去,虽与上仙从未谋面,但他肯定,上面这位绝不是正主儿。 只见那法坛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姑娘,只有五六岁年纪,身穿五色彩衣,一对大眼黑白分明,便如水银里滚动着黑珍珠,颜色纯粹,光泽温润,头上歪歪斜斜扎了两个丫角,倒是在乖巧中又多出几分稚气生动。 说也奇怪,小姑娘明明是怕生,躲在祭台旗幡后,半遮半掩,可那长及十余丈的金角黑龙,在她身外盘旋,小女孩儿反到不在意。而且与她视线一对,虚生老道就是真灵晃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