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年见状,心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咬着。他叹了一声,收敛了高涨的怒气,伸手想要触碰她,他举起了手,半晌又缩了回去,“你还委屈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医生说再晚一个小时送你来医院,你就……” 雪惜能够想象当时的危急情况,他一定吓得不轻吧,都怪她,总是给他添麻烦。他们明明什么关系都没有,偏偏她每次出事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桩孽缘,而她,在怪自己给他添麻烦的同时,居然开始庆幸他出现在身边。 不,她怎么能这么想?从她答应嫁给乔少桓,从她第一次接过乔震威给她的钱,她的命就不是她自己的了。 “对不起,对不起。” 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惊慌,池斯年以为自己刚才的话吓着她了。他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他打开一旁的保温桶,盛了些小米粥出来,“吃点东西吧,以后别再作践自己的身体,如果你自己都不爱惜你自己了,又怎么指望别人爱你?” 他将碗放进她手里,坐回原位又开始在键盘上敲击起来。 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下敲击键盘的声音。 雪惜低头看着碗里的清粥,鼻头一酸,她连忙抬起头来,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坐在沙发上神色专注的池斯年身上。 此时夕阳的余晖洒落进来,池斯年那张妖孽一般的脸此刻看起来竟有几分神圣。虽然下巴冒着青色的胡茬,眉宇间也泛着疲惫,看起来却比第一次见面还要顺眼。 都说认真工作的女人最美,可是男人认真的样子也同样很迷人。 雪惜近乎花痴地望着池斯年流口水,其实妈妈没病倒前,她也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子,她会跟安小离一样迷美男,更会跟安小离一起对帅哥吹口哨。 宋清波就是被她们祸害的第一个美男子,大二那年夏天,天气格外的热。她找到了一份兼职,被安小离敲了一顿饭。 吃饭时,两人兴致高昂,开了两瓶啤酒。结果两人酒品都不好,一瓶啤酒就放倒了。 吃完饭,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学校,路过学校操场时,看见有人在打篮球。空旷的篮球场上,那人身姿矫健的运球、投球,篮球在半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形,然后一投即中。 看得她俩热血沸腾,也许是喝了酒,她俩色胆包天,居然对那人吹起口哨来。 色鱼说:每段情缘都是从一方耍流氓开始的。或许她跟宋清波的情缘,就是她那一声hold不住的口哨声。 直到现在,她依然记得宋清波当时的反应,他抱着篮球信步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的心尖上。那夜月华如水,洒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有几分清俊出尘的味道。 她呆愣时,他已经走到她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闻到她身上的酒味,他皱了皱好看的眉头,“喝酒了?” 她呆呆傻傻的,只觉得被他摸过的脑袋着了火一般,烧成一团浆糊。她踮起脚,傻笑着挑起他的下巴,像调戏良家妇女一般调戏他,道:“帅哥,下次有机会一起喝酒啊?” 现在想起来,她都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蠢毙了。 “咳咳咳!”意识模糊时,她听见耳边传来轻咳声,她连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盯着池斯年看,她尴尬得想尿遁。 “流口水了。”池斯年双手环胸,背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提醒她。 雪惜条件反射地去擦嘴,结果哪有流口水,反应过来时,池斯年正幼稚地捶着沙发笑。她恼羞成怒,飞过去一个枕头,被他接住,她再飞过去一个枕头,又被他接住。 她手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可扔了,她看了看搁在床头的碗,犹豫着要不要连碗带粥给他砸过去,池斯年已经怒了,“苏雪惜,你够了啊,你敢扔过来,信不信我马上把你办了。” 雪惜到底没有跟自己过不去,她端起碗来,在池斯年充满威胁的眸光下,挑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淡定地拿起勺子开始喝粥。两天没进食,真是饿狠了啊。 池斯年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没想到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只是刚才她看着他时,想到了谁?是那个叫“小哥”的男人吗? 为什么想到她看见他,却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他会这样心烦意乱?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