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瑞没被这么伺候过,顿时大不自在,要起身回绝。 “你手这样,就让她们伺候,将来好了你想找人伺候,还不让她们伺候你。”沈寒香说,看着三两给白瑞喂温着的粥。 白瑞吃完东西,沈寒香叫下人们先出去,徐大夫带着小童去煎药,三两端着空碗出门,不乐意但不得不冲福德努了努嘴。 福德还呆着。 三两踹了他一脚。 福德这才回神,连滚带爬地进了屋,膝盖一屈跪在地上就不起了。 白瑞闭起眼睛,滑入被中,一副恹恹欲睡的模样。沈寒香更是没看福德,问白瑞:“徐大夫医术高明,他说你的手不会有问题,将来就不会有问题,只是这回,你得配合治疗,再出什么岔子,我也不管了。” 白瑞静了会儿,方道:“少夫人有命,莫敢不从。” 沈寒香点了点头:“不知道伤好了之后,你有何打算?你们俩的主子终究不是我,为什么你们不回忠靖侯府,反倒找来沈家了?” 福德跪直身,像要说话,被白瑞看了一眼,低下了头。 “让福德说罢。”白瑞咳嗽了一阵,脸色青白,精神很是不好。 福德看了沈寒香一眼,沈寒香面色沉沉:“在大都时,你当着我的面认了错,上回在千绝山,你带着我去找你主子,你主子吩咐过你不带我去,你却不阻止我,反而帮着我。无论如何,我信你是可怜我,顺着我,终归最后一切都解决了,谁也没有性命之虞。自我与他有往来起,在我们之间传递消息的一直是你,我住进沈家的别院,也都是你在布置。但在大都那回,你亲口认了,纵使我有过疑虑,也都尽释了。” 福德头越垂越低,最终伏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是奴才对不住少夫人,但都不关白大哥的事,送官也好,处置了也好,都是奴才自己犯的事,奴才认。但有一事,奴才不得不禀。” 沈寒香斟酌的眼光犹如芒刺。 “你说。” “我家少爷的病,不是病。”福德抬起头说。 沈寒香隐约猜测到孟良清的病与忠靖侯府盘根错节的势力有关,但没说话。 “夫人怀着少爷时,长期服用一种药物,致使少爷一生下来,就先天不足。那东西,是毒不是毒,最终会使人五内衰竭而亡,起初只是伤人心脉,令人体质孱弱,动不动就头疼脑热,等到发作之时,因为病人身体一直有虚弱之症,大夫只会以为是自然衰亡。夫人说,这种毒来自西戎,西戎皇室有解药,但西戎人都是穷兵黩武的野兽,此次少爷被派遣和谈,带着对西戎不利的条件,西戎皇室承诺,只要拖住少爷回到前线和谈的时间,就会交出解药。所以奴才不得不拖住少夫人和少爷,那九河也亲口应诺,只要留下了少夫人,他便将解药交出。奴才心想,先替少爷解了毒,再救出少夫人不迟,便就……” 白瑞猛地坐起身,张开眼,砰一声抓起身边一只黑瓷细颈瓶砸向福德。 福德不躲不避,额角被砸得鲜血直流,他伏在地上,给沈寒香磕头:“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请少夫人明察!” “懦夫!”白瑞狠狠骂道。 福德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白瑞,又看向沈寒香:“前次夫人叫奴才想办法在路上除掉少夫人,那时奴才还不知解药在何处,夫人只暗示奴才少爷的命有救。少爷对奴才有活命的恩德,奴才断断不能眼睁睁看着少爷丧命。” 白瑞低声暗骂,将枕头也砸了过去,血肉顿时粘在玉枕上,鲜红血液浸入玉石之中,根根分明。 “还有……”福德喘了口气,望着白瑞。 白瑞则眼圈通红,额头青筋崩裂,刚丢掷东西碰到伤口的手不住抽搐,手指都在跳动。 “还有从前少夫人还不是少夫人的时候,与少爷的信件,奴才也曾……” 白瑞还要再砸,却已经没东西可砸。 “白瑞!”沈寒香喝止道,“你的手不要了吗?” 白瑞闭上眼睛,像睡死了一般。 沈寒香道:“看样子你说的是真的了。我现在想问你一句话,你想好了再回答我。” 福德恭敬点头。 “将来你打算认谁做主子?” 福德张了张嘴,沈寒香伸出手掌阻止了他。 “我还没有说完。你都是为了救孟良清的命,但是解药你拿到了吗?” 福德满脸涨得通红:“那西戎人不守信用!” “所以你说的一切,只能让听者去判断是真是假,你自己证明不了。”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