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人直接走到沈寒香跟前,拉着她的胳膊上下打量,婢女在她身后叫道,“奶奶可慢些走,当心身子。” 郑书梅不耐烦地摔开婢子的手,喜道:“怎么你回来也不回府,我们竟一点都不知道,少爷一天到头脸色不好,我还以为他没能把你带回来,哭了好半天呢。” 没想到在这儿碰见郑书梅,沈寒香一时也不知作何反应,只不过站起身来同她问过好,郑书梅盯着她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来你这个要比我的早出来,待会儿就跟我回府去罢,咱们好做个伴。”她瘪着嘴向身后睇去一眼,不悦道,“省得这些个下人成天就盯着我一个,好像我要犯什么错似的。自己的身子,我自己难不成还管不住?” 那瞬间沈寒香的脑子里是懵的,半晌才喃喃道:“你也有孩子了?” 郑书梅笑眯眯地摸着肚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她抿着嘴悄声对沈寒香嘀咕,“本来你不见了我以为少爷不会有心思,没成想还是……”想着又气不过地捶了沈寒香一下,“不过给我添了好大的麻烦,要不是想着早晚都要……我才不想在这南方生孩子,前一月又潮又热,还有好多虫子!”郑书梅伸出手臂,给沈寒香看了看她臂上的红点,“晚上睡觉痒得不行,我还挠破了几个。” “这是谁?”李玉倩看沈寒香脸色不好,将郑书梅推开一些,扯过沈寒香站到一边,郑书梅也皱起眉头,“你又是谁?” ☆、一一〇 没等李玉倩回答,郑书梅已绕过她,嬷嬷们提防李玉倩生怕她碰着了郑书梅,李玉倩被挤到外围,大声叫嚷:“告诉你们别欺人太甚,我妹子可是忠靖侯小公子的人,惹毛了姑奶奶我……” 郑书梅回转头,手里捋着条帕子,沾了沾额角不存在的汗珠,“忠靖侯府的人啊?”她娇媚的眼神转了转,笑看沈寒香,“人家还真是怕得不行,凭我称她一声妹妹,你倒是猜猜看,我们又是哪家的人?妹妹,这是你姐姐?” “早年家中姐妹,书梅,回来没叫人告诉你一声,是我不是,看在我姐姐有身孕的份上,就别同她置气了。” 郑书梅做惯了官宦人家小姐,到了孟良清府中,才晓得人外有人,对着阮氏卑躬屈膝,对着各路娘娘曲意奉承,唯独沈寒香家世比不上她,样貌人品无不平平,她方与之亲近。只有在沈寒香跟前,她分明觉得自己从未低过半点身份。 “妹妹说不计较就不计较。”郑书梅叫人放了李玉倩,李玉倩大着个肚子,又知道了郑书梅是孟良清别的侧室,一时不敢再撒泼,毕竟在家住得再久,沈寒香也要回去的,她不能给她添麻烦。 “既然碰上了,不管怎么说,你也该回家去了罢?这么久了,你就不想爷?”郑书梅拉着沈寒香的手低声说。 “他知道的。”沈寒香道。 郑书梅神情一僵,旋即勾起嘴角,“倒是我多事了,那咱们就走吧,反正过几日你也得要回来,回来咱们俩可以天天作伴,省得无聊。”郑书梅收了亲热,东西也忘记买,看了李玉倩,带着人便走了。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想回去就赶紧回去。”李玉倩气呼呼地坐在一边椅中,颇有些忿忿,“得意什么啊,还不都是给人做妾,好歹我是明媒正娶……”话未说完,忽然噤声,才回过神连沈寒香一并骂了进去。 沈寒香却在走神,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李玉倩心烦意乱叫人包了几支珠花,权当来过了。 车轮辘辘,流苏与铃铛从车盖四角垂落,作着碎碎的响。 一路上沈寒香没说话,李玉倩当她是因为惹了郑书梅不高兴,也拉不下脸子和她说话,索性二人都不说话。回到沈家各自回去更衣休息,都是劳碌不得的时候,沈寒香心里装着事,到晚上饭也不想吃了。 下人回厅里,李玉倩和沈蓉妍正把中秋的果品分盘,下人道,“三姑娘说天儿闷,不大有胃口,让主子们先吃。” 李玉倩撒手撂了手上的干桂圆,冷笑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人家府里的姨娘倒成了她的亲姐妹了。我倒要看看,她是哪根筋不周正了。”这么一撒火,沈蓉妍都觉出不对,忙拉住她,“你们俩一块儿有说有笑出的门,怎么就惹到你了。我妹妹不是个容易惹人的性子,我看你别去她那儿撒火,怎么一回事,没准你还要去道歉才是。” “你们沈家人都是一路心,欺负我一个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