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膀,随口道:“别起来了,我看一眼,这就要出去。” 桂巧低眉顺眼地又拿起她的活儿。 “近来我身子不大舒服,林太医总说是我身子弱,我哥给找了个大夫,从前我吃他的药挺见效,今儿去请他给我把把脉。”说完她就走,也不去管桂巧做出来什么表情。 桂巧呆坐了会儿,看着沈寒香的背影没入门外,才放下针线。她淡淡的两道眉毛轻轻皱起,抬头望见四方的院子,天上浮云,耳畔犹如又听见那人意气风发的声音—— “不管你是谁的人,我要定了你!” 她的耳朵被这虚幻的响声震得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回过神来时,是一个小丫头在说:“韶秀姑姑说请巧姐即刻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桂巧起了身,行动略有些迟滞,朝她的婢女春萌吩咐:“收一下,别动乱了。”才跟丫鬟出门。 沈柳德到别院时,赶得满头大汗,嘴里咋呼着:“急吼吼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外甥没事罢?” 此时沈寒香正叫人收拾院子里最晚的一波桂花,铺了一地金黄。前夜下过雨,今日却艳阳高照,她揣着手,头也没回。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蹲在地上的沈寒香起身一见沈柳德身后跟的人,就愣了。 一位是给她把脉的徐大夫,还有一个确实出乎沈寒香意料之外,她稍欠了欠身,“陈大哥怎么得空,也过来了?” 沈柳德一抹汗,喘气道:“还不是怕有什么要紧事,我说不上话。” “又不是龙潭虎穴,你穷紧张什么。”三人说话间进屋里,茶上来,沈寒香才让徐大夫把脉,照例是开的安胎药,她肚子里的小东西没什么事。 陈川眼神在她腹间停留了片刻,旋即移开眼,笑道:“还没给妹子道喜……” “将来自要找你讨礼的,眼下还用不着。”沈寒香一手搭在肚子上,脸上浮现将为人母的淡淡喜悦。不过她脸色不太好,昨夜睡得不好,这时仍觉疲乏,朝沈柳德道:“等下个月,我寻个由头,搬来别院住。” 沈柳德脑中警铃大作,坐立不安地站了起来,搓着手道:“我还没问你,侯府里出什么事了么?怎么要到府外找大夫?” 沈寒香看了陈川一眼,“陈大哥还没好好逛过别院,我叫个人领你转转。” “你忘了我们在关外,几次都是我救了你的性命吗?你这条命一多半都是我救下的,还有什么当着我的面不能说的吗?”陈川急道,一手紧攥着。 沈寒香踌躇片刻,陈川帮过她的忙不计其数,为人可靠自是毫无疑问,但毕竟是夫家的事,告诉他总有些不妥当。但又见陈川神色苦闷,只觉得要是不让他知道,又辜负了陈川对她的诸般照顾。 “那我便说了,只不过出了这道门,你二人半个字也不能说出去。”沈寒香顿了顿,注视沈柳德,“陈大哥我不担心,倒是大哥万万把嘴巴闭紧了,陆家的尤其不能说。” “哎……那也是你嫂子……” “你要不怕惹事,就把她拉下水罢。”沈寒香道。 沈柳德忙闭了口。 于是沈寒香把怎么发现有了身孕,而侯府之中天天把脉的太医却没发觉的事说了,略去她婆婆差点借桂巧那事治她的罪不说,只提了下自己院子里眼下还住着一个通房丫环。 “怎么我就不懂了,侯爷夫人还不想抱孙子吗?”沈柳德在屋内踱步。 沈寒香抿着嘴,心口堵着一口气,说不出的气闷。 “我在朝中为官,也听说了一些。小侯爷现没有嫡妻,侧室是不应先于嫡妻生下孩子的。” 沈柳德大急:“孩子都有了,难不成竟不能生下来?” 陈川摇头:“也不是,只不过这些高官家中多半门当户对,大多要等嫡妻生下儿子,旁的妾室才敢有孕。小侯爷不肯娶妻,这个孩子生下来,虽为长,却不为嫡……” “这……这谁晓得还有这种规矩?”沈柳德听得愣了,咒骂出声,气得眼珠鼓出,半晌方道:“那怎么办?” “所以我才要搬来别院里住。”沈寒香拿定了主意,便道,“你每两日带徐大夫过来,那林太医想必早已经告诉了侯爷夫人,等过几个月,身孕是瞒不住的。到底为什么他不说,夫人也不说,我只是有点怕……” 那颤声让陈川心里难受,他站起身来,一锤定音,“就这么办罢,这里也僻静,养胎自是再好不过。小侯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