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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沈寒香回头一看,三两已累得坐在路边上,沈寒香忙去拉她起身,低声道:“咱们出来,回去晚了不成,过了亥时,门上落锁,只有在大街上睡一夜了,这街上也是睡得的?”

    三两才揉着脚踝站起身,二人紧赶慢赶,不过一刻钟也就到了孟良清住下的客栈,自后门溜入,上了二楼,识得天字号房。

    见门前无人守候,沈寒香忽不敢进去了,在门口站了会,叫三两先去敲门。

    那边孟良清正在屋里等得煎熬,不知沈寒香今晚到底竟来不来,开门时三两正预备敲门,碰了个对面。三两忙红透脸低头,孟良清一见她模样,便知是个姑娘家。

    沈寒香就在回廊拐角上站着,孟良清亲走了过去,沈寒香一时怔怔站着,身上穿的小厮衣服,又作男子装束,颇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站着做什么,屋里说话去。”孟良清等了一晚上,此时也不避嫌,就牵了沈寒香的手进门去。

    屋里两个小厮出来,三两也在外守着,屋内就剩得他两个,饶是沈寒香前前后后活了这么多年,也不禁窘得满面通红,一是没有成亲前与夫君见面的道理,二是她信中已推了这一桩婚,却不想孟良清竟找了来。

    两人都要说话,孟良清见沈寒香欲言又止,便道:“你先莫要说话,先听我说。”

    沈寒香只得斟茶,她头上包着小厮的头巾,一身的粗布麻衣,与孟良清又久不曾见面,此时二人对着,只不敢看他。

    “老大人去了是一桩,我也有一言今日不吐不快。”他为沈寒香注满茶杯,手却有些发抖,“当日是要寻一寒门结亲,但我的性子,也不是任谁都愿意娶进家门,且是正妻,不是妾不是通房丫鬟,将来便是侯府的女主人。那日我不曾把话说得明白,今日你来,我这句话要说明白。”孟良清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沈寒香递上茶去。

    他喝了一口,垂着头,额上密密匝匝尽是汗珠。

    连夜奔波,脸色也不好,心里却鼓噪,非得将话说得明白:“我们自小一处长大,一年里见得几回,也属于寻常,但那日有人来杀我,你替我作掩护,你可还记得?你拿了我一块玉佩去与戏园小厮作周旋,那时我便觉,将来纵要滚油中来去,你也有那等胆色与我一并直面。”孟良清说了心中憋闷数日的话,面上松了些,双目直视沈寒香:“在大音寺那日,我并未想得清楚,我心里并非只要个寒门女即可,换了旁人我仍是不肯,一怕耽误了女子大好芳华,二则我今日才知,我心里非得认定,才能同舟共济,两不生疑。”

    “所以孟大哥这是要拉我一同上贼船了?”沈寒香摸着杯壁,茶水温热,孟良清的脸在腾腾白烟里看着模糊又清晰,只消得凑近一些,那眉那眼,俱如画中人一般。

    “那你要不要上来。”孟良清眼里含着笑。

    那一瞬里沈寒香眼前浮现许多画面,前世与李珺互相怨憎,今生至今不曾上岸。

    “三年为期,你要是等得了三年,我便与你为妻。”沈寒香垂目道。

    于旁人而言,三年或许不算什么,于孟良清而言,三年里他必得保得自身无恙,其次得拒他人为妻,才能换得沈寒香过门。

    “那就三年。”孟良清应道,唤入门外二人,捧入一壶上好惠泉酒,各自三杯为礼。

    沈寒香喝得脸颊发红,亮出杯底,孟良清这才放下心来,二人出了屋子,站在廊下,孟良清一手搭在沈寒香手背上,低声道:“三年孝期一过,我定娶你为妻。”

    当夜已过了亥时,三两才伴着沈寒香回到府中,彼此睡下不提。沈寒香心里却多装了一个人,一桩事。

    次日一早,阳光穿破窗棂,沈寒香一早起来,沈平庆丧礼之后,一日中仍要去马氏那里伺候汤药,再与沈母、徐氏问安。因沈平庆忽然去世,三年内子女不得婚嫁,李知县让其夫人来告知,说李知县的母亲有恙在身,须行冲喜。沈蓉妍此时不得出嫁,只得另娶,娶的确是沈寒香的旧相识,陆水双。

    沈柳德三年内也不得婚配,徐氏早前为其议定的司徒家二女暂时不得过门,不过司徒夏明以为此举甚好,托徐氏为其长女物色一门好亲事。不过面上文章,徐氏虚应着,不曾放在心上。

    且说曾跟随沈平庆至于庆阳那个小厮邹洪,返回梦溪之后,镇日藏在家中不曾出门。骤然官差上门,唬了一跳,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敢说出半句话来,问什么只管都说不知道。

    陈川捉了邹洪关在牢房之中,令他仔细回想沈平庆在庆阳时都发生了什么。

    那邹洪只顾着说不知道,成天装疯卖傻,也无人能奈他何。

    时日拖得久了,邹洪的妻子有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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