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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


如意,恐怕来日口眼也难闭上。”

    阮氏本自有愧,听得孟良清说这些,一时间气苦,只得先应下来,总归娶妻亦不是朝夕之事,中间自有计较,她也不甚担心。叫人去请医正来,便由韶秀扶着,回转去换沾湿了的衣裳。

    韶秀便道:“奶奶也莫要太伤心了。”

    阮氏叹了口气,随手当啷一声将个羊脂玉葫芦的戒指丢在妆奁前,眼圈仍自红着,口头发苦,叫拿几块核桃酥来嚼,吃得半块,方道:“我们这样的人,岂有半点由得自己的,清儿说得亦没错,但阮严两家盘根错节,一为旧太傅,一为当今首辅,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他,但凡有半点办法,我也不至于……损了他,同损了我自身也没甚不同。”

    韶秀忙捧来茶,阮氏吃了,盯着镜中人怔怔发呆。

    韶秀在旁提醒着:“那与严家说好的结亲之事,未必就作罢了?”

    阮氏冷笑一声,“这沈家的女儿高攀忒也过了,凭什么样的狐媚子,勾了清儿的魂去,我当然要亲自去看过,你把上赐的那支八宝簇珠白玉钗,拣出备着。不日便要去瞧这新娘,只管赏她好的,再从百宝库里拣些少见精巧的头面之用备个两副,我带着去。”

    韶秀急道:“夫人这是允了这门亲了?”

    阮氏剜她一眼,“旁的人不懂,你未必都不懂了,日子过得太清静,你这脑子竟越发长了回去!”

    韶秀忙认错,又紧着问阮氏如何打算。

    “你使两个人,去查沈家的底细,我自有较量,不过面子上,不能叫人看出我不乐意不喜欢来,要让老爷少爷都觉得我很乐意很喜欢这个媳妇。六月二十及至到了南林行宫,我自然有安排就是,严相夫人那个外甥女,本来不在此次随行之中,你拿了我的帖子,叫她家中准备着,届时便当做侯府亲眷一并带了去让林贵妃瞧瞧,贵妃那里自会寻法子让少爷见她,就不用我费心到底。”

    韶秀这才喜上眉梢,下去办了,阮氏给家中书信一封,叫韶秀使个小厮带去,便将平日里总带信去的那小厮叫了来,打发银钱,叮嘱一番打发了去。

    孟良清吃过早饭便觉有些烧心,不知是否积了食,兼之心内烦闷,太医来了重开过药方,亲自看着煎了与他吃,本来就要睡下。恰逢几个丫鬟各自不在,弯月与簟竹去取扇子了,桂巧下去找孟良清屋里更换的被褥,说他娘才叫裁了新的,得去那边拿,沃玉刚将熏笼抱出去,要叫个调香师看着孟良清如今吃的方子换他屋里用的香灰。

    只得年英一个,自外匆匆而来,附在他耳边说得几句,将一封信呈上来,才退了开去。

    孟良清进了屋才展信看过,没说什么,将原烫好的火漆细细剔了去,重新封上。此事他做来娴熟,显是已不止做这一回。年英再入内来,孟良清便叫她仍拿过去给那小厮。

    年英应了,开箱戥出五钱的银子照例与那小厮带去。及至年英转回,孟良清尚未睡下,抱着个手炉坐在床上。

    年英走去摸了摸手炉,便道:“这都不暖了,奴婢拿去给少爷添了火来。”提起来看过一回,奇道:“这个样子的奴婢记得还有个,从前都是换着用的,一个凉了便使另一个。弯月、簟竹两个会拣懒,待她们回来了,我要骂她一顿,叫她找东西出来,爷可千万别拦着。”

    孟良清素爱这个兽头卍字的样式,喜其庄重,看着正气,便凑了一对时时用着。

    “另一个给了人了,姐姐别来赖我要。”先听的其声,就知道是弯月。果她与簟竹捧了十八个狭长匣子进来,其间有各式各样的花纹,都有个小铜扣,封着的是夏用的扇子。

    “又用不着,何必去讨人嫌,散了给小姐们岂不好?”年英走去拆开个匣子看了,是一柄紫玉描金的骨扇,绘的还是岁寒三友的老景,遂丢了回去,随口道:“这个咱们屋里也有十三四把了,怎的又送了来,这样俗。”

    “看把你能的,你就知道俗不俗的了。”簟竹沉声训道,年英撇了嘴不与她说话,走去给手炉添炭。

    弯月看她出去,笑道:“就是姐姐才镇得住这一屋子里的人,我要说一句半句的,她不扑来撕我的嘴才算完。”

    簟竹未理她,叫她把扇子都收了,傍着孟良清跟前床边坐了,细问他可有哪里不舒服。见他摇了摇头,神情似有些怔忪,知他有些疲惫,但才起来,也不好就睡,便道:“这些扇子年年都这样多,不过有一把上雕张果老骑驴饮酒的木扇,雕工其次,是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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