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说,德哥去是向老爷请罪的,想必已经抹开那戏子的事,会好好发奋了。” 徐氏坐着不说话,静静出了会神。她既希望沈柳德出息,又不想沈柳德与沈平庆亲近,一时心内百味杂陈。 “夫人担心什么呢?德哥是夫人的儿子,当然是要听夫人的话的。”彩杏轻轻撇去浮沫,就手请徐氏喝茶。 “嗯,是我想得多了。”徐氏扶额,彩杏便放了茶杯去替她按太阳穴,“近来夫人精神不好,莫要忧心才是。” “沈家上下,我唯独操心柳德一人,他这几日闹得这些事,真是……”徐氏深吸一口气,捶了捶腿,才欣慰道:“不过既然是好了,晚上叫他过来陪着我吃饭。让厨房弄他爱吃的,卤味鸡皮,他素来都爱。” 彩杏忙应了下去。 下午时沈寒香收到孟良清的第二封信,信中内容让她一时有些拿不稳信笺。她把孟良清写的话看了一遍又一遍。 孟良清说已使了官媒来,不日即到,届时会向沈家当家也即沈寒香的父亲说明此事,届时将递上孟家细帖,再带沈家细帖回去,一路怕有舟车劳顿,烦她看着点吩咐人给两个媒人腾出两间屋子来,留她们过一夜,吃点茶果,第二日返京。 信末写道—— 【近来身子可好,餐饭可食得,但有所需,回信务告之清。切切。】 沈寒香便即叫三两研墨,想了又想,半天才写成两句,随手揉去,改将要问孟良清的话都写作回答—— 【皆安好,无所需,但有所需,盼君早归。】 又觉不好,再揉了去,改为:【安好,望安。】 果不然第二日午后,两媒人上得门来,递了忠靖侯府的帖子,说明来意。门房唬了一跳,不敢怠慢,将二人请入脚房内先坐着,捧上茶来。 那二人既不彼此交谈,也不用茶,和颜悦色的等着。 沈平庆听了,叫小厮形容媒人妆扮。 “戴着盖头,穿着深紫色坎肩,衣饰艳丽华贵,亦不说何事来访,只叫咱们把这个递给老爷。” 小厮递上拜帖,帖子上签着忠靖侯府的花印,沈平庆早年见过,便叫小厮赶紧去请。左右丫鬟伺候着沈平庆更换衣服,再回转时,媒人已被请进坐着,与沈平庆问安寒暄过了,便说明来意。 沈平庆犹自不曾听得清楚,正色问道:“是忠靖侯亲自聘二位来为小公子与我家三女保媒牵线?”沈平庆喉中发干,端起茶喝了一口。 “正是,这是忠靖侯家中细帖,望老爷尽快起个细帖,我二人好携了回去复命。”年纪长些的个媒人递过一本册子。 沈平庆头脑发昏,叫人去打整房间出来,给他两个住,又叫杀了活鱼,去酒楼里端几味媒人们爱吃的酒菜来,请她们先去偏房中坐着用茶果。 这边人一走,沈平庆随手翻了翻册子,忠靖侯孟家的田产官职,三代详述下来,记了不少。他一时半会总觉得是弄错了,坐了半刻,喝了口冷茶,这才回过神。 “去叫三姑娘过来。” 沈平庆靠在椅中,满脑子被这门亲事震得不轻,就不知是不是真的,要叫沈寒香过来问了才知。但两个官媒都有朝廷颁的印信,看妆扮便是专为官宦人家,皇亲国戚做媒的媒人。他闭了目,坐在椅中犹如入定一般动也不动。 沈平庆跟前的人来叫,沈寒香便知道大抵是媒人到了,谁也没带,便向沈平庆这边来。 “香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你与小侯爷……”关了门只父女两个在屋内,沈平庆压低声音,倾身过去,“你们私定终身了?” 沈寒香满面通红:“没有。” 沈平庆松了口气。 “这……不行不行,爹已答应了李知县,届时要说一女二嫁,让忠靖侯那边知道,咱们家就全完了。”沈平庆呆若木鸡地坐着,终于知道心头那股如临大敌的劲头从何而来。 “爹不必担心。”沈寒香回转将门掩了,才于旁坐下,向沈平庆道:“李家至今仍不曾下定,说不上一女二嫁。” 李知县向沈平庆提过此事后,沈平庆便交徐氏做主,本不知到现在还没下定。他定了定神,仍觉得太过奇怪,便问:“这是小侯爷自己的主张,还是侯爷的主张?”话刚出口,沈平庆又想了起来,暗自咕哝,“对了,媒人说是侯爷聘她们来的。那便是侯爷的主张了。可……小侯爷怎么会看上你,这,香儿,连媒人都上门来了,你该同爹细说了罢。” 沈寒香便向沈平庆说了小时陪沈柳德出去时候认识的,后来孟良清每回梦溪来,二人必碰上两面,只是那时也没作他想,见的次数多了,说话也投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