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川脱口而出:“我娶!” 沈寒香没想过会有这一出,登时愣了愣,将身背过去,慌忙整理鬓发,将衣裙整理好。 铜拐杖自屋内捣出,直冲陈川面门而来,陈川单手把拐杖抓住,借力朝前一推,便将那自称“老爷”的男子掀翻。 那老爷失了拐杖,一时半会难以起身。 陈川忙抓住沈寒香的衣袖,将她拽着,朝院外跑。 “快跑,谁带你来的,是这观内的人么?”陈川已是梦溪衙门的捕快,免不得要发问。 沈寒香五内俱震,有些难以置信那猥琐至极的男人是沈老夫人叫来的,抓着手臂,浑身发颤,一面跑一面答:“我不知道,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川脚下一停,望见檐廊那头匆匆跑来的道士,掉了个方向。 沈寒香犹在出神,体力不济,越跑越慢。 “上来。” 陈川蹲在台阶下,示意沈寒香趴到他背上。 风声掠过沈寒香耳畔,她惊魂甫定,耳朵烫得厉害,才想起来问:“三两呢?天灯点了吗?” “我们上来后,有个小道士在门口等,叫我们不要进来,就在外面等。点灯的钱还在三两那儿,我奇怪为什么你会让我们不要进去,所以便进来了。” “怎么来的?” “爬墙。” “……” 短暂的语塞后,沈寒香闻见陈川衣服上的皂角气味,这一世她还是头一回与沈柳德之外的男子离得如此近。陈川跑起来很快,用行动如风形容不过分。 出了拜天观大门,陈川背着沈寒香跑到三两跟前,一时间来拜天观点灯的人纷纷朝此处看来。 陈川看见不远处一丛灌木,将沈寒香放在灌木丛后,三两吓得几乎哭了出来。 “怎么了?”见沈寒香站不住脚,陈川忙扶住她,问。 “脚发软。”沈寒香咬牙答。 “怕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会,该就会好了。”陈川安慰道,将外袍脱下,铺在地上,扶沈寒香坐下,又望了望拜天观的方向,见无人注意,提议道:“既然是奉老太太之命来点灯,来都来了,不如你们都在这歇脚,我去将天灯放了,以免扫了老太太的兴。” 沈寒香想了想,要是没有点天灯,回去挨一顿说是免不了的,连带拖累马氏,遂叫三两把点灯钱给陈川,让他去点。 陈川问:“沈家妹子许什么愿?” 沈寒香揉着自己发软的双脚,脸孔被方才一事吓得一块红一块白,黯然摇头,“我没有心愿。” 银子在陈川掌中被掂了掂,他道:“怎么能没有心愿呢?真没有的话,大哥帮你许一个。” “什么?”沈寒香一脸茫然。 “便保佑你能嫁得个如意郎君,此生平安顺遂。” 沈寒香登时窘得满脸通红,待要骂陈川一顿,他却已大步走远了。 三两于旁踮脚,透过树丛偷看陈川,暗暗赞叹:“这个捕快,待姐儿真好,听说年前也来过,单独给咱们院送过年礼。” 沈寒香垂着眼,心乱如麻,问:“什么年礼?” “左不过是些小玩意,似乎也是咱们老爷一表八千里的沾亲带故,每年过年时,都会送点小东西来。姑娘十三岁那年,给姑娘送的是只彩瓶,不过那里头插的鸡毛可真是好看,五颜六色的,绿的如翡翠,红的似朝阳,还特别长,一杆长扇似的。” “……”沈寒香打断三两,“那是孔雀尾羽吧?” “对,咱们奶奶说挺好看,又稀罕,便留在哥儿屋里了。有一阵子哥儿喜欢到处抓东西,便不知抓到哪儿去了。”三两不无遗憾地说。 没想到陈川这么有心,沈寒香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冯氏死时,陈川还是学徒,他曾私下对沈寒香说过,冯氏一案疑窦颇多。然而那时她年纪还小,便叫他去给大人们说。想来她还隐隐期待过陈川能破了此案,但只有她一人是见证,而她什么都不能说。她顶着的,是一具七岁孩童的身体。 终于使冯氏的事不了了之。 陈川返回时,沈寒香仍走不了路,他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