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喜立在原地,好半响,才将目光自行云流水般一路向前的燕离身上收回,恨恨的啐了一声后,赶紧的跟了进去。 内殿,燕离才一到,十几道目光便齐刷刷的尽数落在他身上。 善意的,窥探的,寻问的,不屑的,淡漠的……众多的目光中,燕离一瞬抬头,与众人中飞快的与温晋王目光一触之后立时挪开,雍容典雅的朝上座御案后的燕正天行礼。 “燕离,见过皇上。” 燕正天摆了摆手,免了燕离的礼,对童喜吩咐道:“再置一张椅子来。” 童喜不敢耽搁,连忙喊了门外侍候的小太监进来,再去偏殿抬了张紫檀木椅来,又亲自上前,拿袖子掸了撞,极尽谄媚的对燕离说道:“燕少主,请坐。” 燕离挑了挑眉头,连个眼角的余光也不曾给童喜,顾自坐了下来。 他方坐定,头顶便响起燕正天的声音。 “阿离,在座的大人,好些与你娘亲都熟识,朕给你引见引见?” “不用了。”燕离略略欠身,目光微对上头顶正看着他的燕正天,“娘亲有遗训,不得结交皇室宗子,不得与朝中大臣来往,还请皇上恕罪。” 燕正天脸上淡淡的笑便僵了僵。 崔缙彦听完燕离的话后,轻垂的眸子里便掩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 这到真像燕无暇那个女人能做出来的事! 你燕正天不是忌惮我,怕我大权独揽夺了你的皇位吗?行,我不但自已走,我还让我的后世子孙,离你,离你的朝庭远远的。 燕正天一怔之后,却是下一刻,又醒过神来,他摇了摇头,一脸柔和的说道:“怎么就会是结交呢?不过是跟诸位在座的长辈见个礼罢了。” “回皇上的话,”燕离仍旧是垂眸,但说出口的话却是硬的像块石头,“人总是从不认识到认识,从认识到交心的。还请皇上见谅,母训难违!” 燕离的此举。 明面上看好似是他拂了燕正天的面子,违了圣令,颇有些不识好歹的味道在里面。但熟知当年内情的人却是看得牙疼。 这岂只是拂了面上的面子啊,这根本就是“啪啪”的打皇上的脸啊!当年因护国公主战功赫赫在军中,民间威信极高。皇上生怕公主会夺了他的皇位,宁可废妻为妾,也要迎娶大将军韦世礼之女为后,不就是为了联合韦世礼抗衡公主吗? 谁知却真是应了那句“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之语,公主在极力反对阻挡无果的情形下,干脆就卸任出走。 你怀疑我是吧? 行,我走,我离开北齐,离开皇室,离开朝庭,离开这江山万里。 但护国公主就是护国公主,也许当年公主便预料到了如今的局面,才会毅然决然的带走传国玉玺吧? 想起传国玉玺,在座的大人不由齐齐不约而同的朝燕离看去。 若是之前,也许还想着这位护国公主的遗孤怕是打着什么主意,但现如今,燕离连跟他们认个脸熟都拒绝了,谁还会怀疑燕无暇当日带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