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锦摇了摇头。 牢了,长年不见天日,就凭着那尺来见方的天窗泄下的天光,哪里就能知道时辰!再说了,时辰对她来说还真没什么意义。 南楼收了目光,朝目光一直落在栅栏外那不分日夜亮着的火把上,往前凑了凑,轻声问道:“姑娘,你说狗皇帝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你给……”南楼做个咔嚓抹脖子的动作。 “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容锦挑了唇角,语带嘲讽的说道:“你忘了,他当初赐婚容思荞和王箴,王箴不同意,去玉照宫跪了求情,结果却被一顿板子给打成了残废的事!” 南楼当初并不在京都,但这么大的事,她也不可能说不知道。 闻言,不由便拧了眉头,语带焦虑的说道:“那怎么办?你才拒绝了给太子当妾,他万一也把你打个几十板子,把你也打残了怎么办?”话落,不等容锦回答,她突的便站了起来,一个纵身扒住了那尺来见方的窗口,探头朝外张望,稍倾,回头对容锦说道:“不行,这下面是条暗河,就算是把这墙弄倒了,也逃不出去。” 容锦不由便失笑,对南楼招手道:“下来吧,天牢那么好逃,这些人早逃了,还会乖乖的等着把牢底坐穿?” 天牢关押着的有犯谋逆之罪的朝庭大臣,也有各省缉拿送至的江洋大盗,蛇有蛇道,鼠有鼠路,这些人在外面的时候哪一个不是威镇八方的,每天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劫狱,又或者是里面的人想尽方法的逃狱。可这些年来,不还是乖乖的在这牢里蹲着! 南楼睃了眼胳脯粗的栅栏外的那些囚犯,一对精致眸子顿时便如同碎了的琉璃一般,黯然无光。 “那怎么办啊?难道就束手待毙不成?” 容锦摇了摇头,“南楼,你忘了,我们为什么来这了?” 南楼被容锦的话说得怔了怔。 是啊,她怎么就忘了,她们是为什么来这天牢一日游的! 可是……南楼抬目看向容锦,明明说好的只是一日游啊,眼下这是什么状况呢?一日游变成了无时限游! 南楼叹了口气,一日游也好,无时限游也好,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安安静静从从容容的把这些时间给打发了。耳边隐约响起打更的声音,南楼打了个哈哈,对容锦说道:“姑娘,不早了,睡吧。” 容锦点了点头,对南楼说道:“你先睡吧。” 南楼回身朝牢房深处,已经换了干净被褥的床铺走去,一边嘀咕着说道:“幸亏换了干净的褥子,不然,这日子还真不知道怎么捱!” 容锦闻言不由便朝牢房一角铺着的干净被褥看去。眼里也跟着绽起一抹疑惑,永昌帝拿不住楚惟一,这是意料中的事。可是永昌帝却突然会派内侍来天牢宣旨把她赐婚给太子李熙做良娣,这还真是始料未及的! 更让她没有想到的时,就算是她拒绝了内侍,内侍仍旧客客气气的让人把牢里的用具都换了新的,言语客气的告诉她,让她再好好想想。怎么看,都觉得永昌帝这赐婚似乎是另有目的,而那目的就是将她长久的关在这天牢里。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把她关在天牢里,干干脆脆的把她杀了岂不是更省事? 容锦揉了揉额头,便是她再冰雪聪明,但毫无头绪的事,却是任她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想着想着,人便犯了迷糊,她歪靠在墙角,闭了眼睛原本只是想养养神,谁知道,竟就这样睡过去了。 “容锦,醒醒。” 耳边响起轻柔如飞絮的声音。 容锦恍惚睁开眼,对上一张完美精致如雕刻的脸,她不由便掀了唇角,问道:“你怎么来了?”话落,又连忙站起身,抬头朝牢外看去,眼见幽幽长长的过道安静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