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第二天上午,一进屋满地是水,管道不出所料地出问题了,打电话叫来水管工,修理的当口赵学勤来了,她和方姐为了坐火车不那么累赘,昨天让单位的车把行李箱捎回市里,赵学勤现在给她送了过来。 见家里正在维修管道,赵学勤脱下外衣,挽起袖子干了起来,他动手能力强,很快就搞定了,眼见着到了饭点儿,不好让人家忙了半天饿肚子走,何繁便简单下了点面条。 赵学勤告诉她管道老化很严重,可能会经常坏,单位明年的规划纪要中说要给单身职工安置宿舍,他建议何繁提前申请一间。 他知分寸,只字不提别的,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他冷静了不少,高慎那种男人,不是爱过就能轻易忘掉的,况且高慎还没有打算放手的前提下,何繁不可能全身心地投入到下一段感情中。即使现在做了决定,也是违心的。 人人都有梦想和初衷,而他的梦想就是仕途顺遂,当然,他并非抱着官本位的思想,也并非为了荣华富贵,而是真心想当一个好干部,想拥有一片发挥自己才能的舞台,实现自己的价值。 在跟何繁相处的那二十一天里,他确实有点抛却功名利禄醉心温柔乡的趋势,但被高慎当头棒喝之后,他冷静了下来,他的梦想需要有一个绝对稳定毫无后顾之忧的家庭做后盾,妻子可以不够贤惠,但是如果有感情纠纷他恐怕没有精力去应对,再者,官场上名誉也很重要。所以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平常心看待这件事情,他不会再追问何繁的决定,如果她能果断厘清,他们就继续往前推进,如果不能,他也能理解,并且也会尽量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这种心理他没说,但是何繁早有预料,她从小独立思考惯了,虽然话少人静,但心如明镜,除了跟高慎被情迷了眼失败了,其他事情基本走一步看三步,少有看偏的时候。 赵学勤告辞的时候,尤霖回来了,一进门便尴尬了一下,因为赵学勤正在穿外套。这个家没有高慎以外的男士造访过,而高慎来的时候也没有脱过外衣。 何繁给俩人做了介绍,然后下楼去送赵学勤了。尤霖回来是取棉衣的,他一点半到奶茶店换班,时间还挺赶的。 玄关上放着一个崭新的大纸袋,想是赵学勤给她姐买的,他一时找不着装旧夹克的袋子,就打算借用一下,正要把里边的东西腾出来,打开就愣住了。 这时他姐回来了,见纸袋打开了,一把拎过去。 昨天以为高慎给她带的是饼干面包小水果之类,没想到上了火车给方姐吃,竟是清一色壮阳补肾的。 她一边掩饰尴尬把纸袋塞进鞋柜,一边说:“吃过了吗?给你下点面条?“ 尤霖含糊说不用了,开门时门把手掉了,何繁无语,同时想到赵学勤说的单位宿舍,便道:“节后我打算退租,也好省点钱。” 第40章 不破不立 单位附近有家广东餐馆,生意清淡,几乎没有食客,何繁由服务员引到雅间,江曲正在里边等她。 下午江曲发微信,问她傍晚有没有时间,他想跟她坐坐。 开场白依旧是五道口的事,江曲坦言自己现在又狭隘又多疑,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连自己都嫌弃自己。 “何繁,你知道我跟高慎是怎么认识的吗?” 何繁略有所闻,大一那年,有个男生跟女朋友发生关系导致宫外孕,胆小怕事延误抢救时机,差点导致女朋友丧命。此事引起几个知情人的公愤,找到那个男的暴揍一顿,影响很大,被派出所叫去做了一晚笔录才放回,这几个揍渣男的人当中就有高慎和江曲,俩人由此结缘。 “你知道吗?那件事当时的发起人是我。”江曲说。 何繁闻言,稍显意外。 江曲笑笑:“想不到吧,我也有过正气凛然的时代。” 他不仅发动众人去揍渣男,从派出所回来,还跟高慎在校园小广场拉横幅,倡议男同胞管住自己下半身,别以为上了大学就能恣意放飞,不确定能走到最后的感情,就别轻易脱裤子,爱情不是只有上床才能证明的! “18、19 岁,真是纯净的年代啊,现在的我,天天除了警惕‘有人要黑朕’,就是削尖了脑袋拓展业务,哪里还会为别人的苦难而抱打不平。” 何繁意识到他此行是来给高慎做说客的,但依然被这段纯情年代的记忆感染了,她给他续茶,默默聆听。 此时高慎坐在家里阳台上,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江曲和何繁的对话,初步确定自己今天的规划正确。 从来凤县回来两天了,他一直在梳理当年的误会,其实很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