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自家公子,那侍婢脸上的笑颜愈发灿然,“我家公子,便是梵公子。” 梵公子? 这极为陌生的称呼,让崔莞眉尖若蹙,眸中泛起一丝疑色,她似乎,并不认得一位名为梵公子之人。 目及崔莞眉宇间流转的疑惑,那侍婢心中有些怏怏不快,她欲再言,可一时间不知记了什么,涌到嘴角的话,出口便换了一番说辞,“姑子不必太过担忧,且在此安心休养罢,我家公子曾有交代,万事他会亲自与你明说。” “如此,多谢。”崔莞微微颔首,无论这梵公子是何人,至少他愿出手相救,而且连她都侥幸脱了险,有卫临与墨十八相护的萧谨,定能平安。 略略思索一番,本就虚弱至极的崔莞不知不觉阖上眼,再次沉沉睡去。 崔莞在这锦榻上,一卧便是半个月。 当日她中箭又坠河,伤得极重,若非有百年老参吊着一口气,只怕是百里无崖在场,也难以妙手回春。此后一连半个月,每日以上等药材温养滋补,又有侍婢精心照料,方慢慢恢复了些许元气。 而今肩上的伤口逐渐愈合,又疼又痒的,甚是折磨人,加之苦夏渐至,越来越闷热的天气,令崔莞再也呆不住了。 又过了两日,趁着清早凉爽之际,崔莞便让那名唤笺青的侍婢,在庭院一株花开得正艳的**树下摆了一几一席。 她独自一人,坐在软席之上,斜靠着软枕,仰着小巧的下颌,静静的看着树梢上争相绽放的娇红。 不知阿谨究竟怎样了,她伤势好转之后,曾借着闲聊试探笺青的话,可惜,一无所得。 那名唤梵公子的人,这些时日也未出现过,看来,待伤势再好转一些,她须得想法子离开此处才是。 崔莞怔怔的望着**出神,突然,笺青隐含着一丝欢喜的声音传来:“公子。” ☆、第二百章 山有木兮木有枝(中) 崔莞下意识移眸,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稳步行来。 一袭雪色华袍,墨发玉冠,面容上的一抹清朗笑颜,便好似这开满枝头的**,清濯,悦目。 望着缓缓走近的俊美公子,笺青面色泛起一丝绯红。 此情此景,崔莞如何还不明白,笺青口中的梵公子,正是这位熟悉至极的故人。 她怔怔的望着,恍惚中,好似看到了那一日,在荒林另一侧的官道上,同是与现在一般,踏着朝晖向她缓缓行来的白衣少年。 “四郎君。” 半年未见,秦四郎的身形仿佛拔高了一些,显得愈加修长挺拔,而且那张清秀俊雅的脸庞,愈发似一块温润无暇的玉璧,令人移不开眼。 不过,对崔莞而言,秦四郎的出现,恰好隐解开了一丝埋在心底深处的疑惑。 “阿莞。” 仍旧是清朗的嗓音,秦四郎缓缓行到几前,驻足。 笺青见状,忙转转取来另一张软席,铺在了长几的另一侧,与崔莞隔几相对。 待秦四郎挥了挥手,轻声言道:“你且先下去罢。” “诺。”笺青微讶,依言行了一礼,垂首远远退开,**树下,独留一立一坐两道身影。 温和的目光细细打量起那张仍有几分苍白的小脸,秦四郎往前走了两步,褪屐入席,跪坐而下,“伤处可还疼?” “尚可。”崔莞静静的看着与自己不过一臂之距的美少年,真心实意的道了一句:“多谢。” 秦四郎低低轻笑,眉宇间透出一丝如流水般悠然安宁的明辉,“阿莞,你我之间,何时变得这般生疏了?” “当谢之事,仍是要谢。”崔莞勾起唇角,明媚的朝晖自**茂密的枝叶间洒落,令她苍白的肌肤铺然上一层淡淡的华芒,增添了几分盎然生机。 盯着她浅淡的唇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