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年轻的中将,气质自然是卓然的,然而除了军人出身,和战场上浸染的杀气,青年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傲慢。 这种傲慢惯常出现在不远处马车里那个女子身上?。 此刻她的手指已经放松下来。 将军手里的银质手枪对准了方才叫嚣的军官,那是个贵族的小儿子,家里人指望他能在军队里历练半年,就转到更安逸的位置。 “你不能……”军官后退了一步,他的随从已经四下散开了,只剩下愤恨着看他好戏的音兰教徒。 垂死挣扎的,“你知道我父亲是谁?” “女巫事件扩大,陛下已经要求维斯敦进入战时管制,”青年下颌的弧度微微上扬,“而你违抗了我的命令。” 随着一声枪响,马车里的人松下了车帘。 贵族圈里要多一个瘸腿的小少爷。 她扬起嘴角。 想一想就觉得很开心。 尽管朗索克和希雅都不希望女巫事件波及更多的人,更不想再来一次猎巫运动,然后它仍旧扩大了,并被有心之人和音兰教联系在一起。 斐迪南宴会上宣布改信音兰教就是最好的证据。 没有人真的去问询斐迪南,那一次宣告是否出于他的本心,便已经盖棺定论。 威伦小公爵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的好朋友了,出于避嫌,他可以理解,只不过将军避嫌避得彻底了些。 好在维斯敦从来没有什么秘密,听闻那个被破格提拔的青年人,在维斯敦浑浑噩噩了几个月之后,惹出了一堆花边新闻,终于开始尽忠职守,为陛下效忠,重新得到了朗索克的信任。 他是层层选拔出来的好刀,微妙的身世,对贵族的掣肘,以及一次受挫后对权力的渴望,都让他成为下一次风波中的重要棋子。 没有人想当棋子,但每个人都是棋子,连陛下本人以为自己是下棋的人,都不一定不是棋子。 认识到这一点之后,生活会简单许多。 此刻将军和威伦小公爵一起坐在候客室,相顾无言。 小公爵首先没有忍住,清了清嗓子, “上次舞会你来了吗?”他明明听侍从说将军出现了,却并没有看到他,威伦小公爵并没有什么朋友,虽然他最近家里住进了一个新朋友。 但那个朋友的脾气可没有兰泽尔这么好。 如果可以,小公爵还挺想找人吐吐槽。 将军低了低眼睛,沉默了一会,又看向威伦小公爵, “斐迪南。” 金发青年有些困惑地皱了皱眉头, 将军的目光有一些沉,战争结束后的很长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眼睛里出现这样的神采了。 小公爵曾经的好朋友压低了声音, “不要再和西葡搅和在一起了。” 早晨的餐厅。 希雅和朗索克各坐一端。 朗索克看起来兴致很好,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的牛奶,漫不经心的, “音兰教区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他笑得很诚恳, “不是被兰泽尔制止了吗?你知道我有多信赖他。” 这是他的土地,他的宫殿,他有权力说这种明显的瞎话,而另一端的可怜姑娘却不能质疑她。 这就是不对等。 他给了她很多,财富,土地,生意,特权。 但只要他想,以她父亲命名的教堂,就会变成一团焦土。 “你最近太劳神了,是因为总去威伦家?”陛下示意随从换一盘点心。 “如果你不好,我要怎么给你父亲交代呢?” 他笑得一派诚恳。 一只手指缓缓敲打在餐桌上。 希雅的目光从他的手指离开, “叔父,”她缓缓开口,不再是娇懒的,或者厌倦的, “你真的很小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