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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


个笑话有点好笑,于是咧嘴笑了一下,因为眼睛里没有笑意,看起来生硬而别扭,希雅别过了自己的头。

    “不只是贵族和平民的区别,”斐迪南摇了摇头,“是西葡是维斯敦的区别。”

    希雅皱了皱眉头。

    帝国是无数国家的联合体,在遥远的几百年前,星球之间的战争从来没有结束过,每一个星球都有过统一的构想,西葡有过,文泽星球有过,也许伊坦星也有过。

    直到一次世纪的混战,帝国诞生,定都维斯敦,语言也许仍旧不同,文化兴许隔阂,但越来越多的星球已经习惯了以维斯敦为中心。

    除了西葡。

    他们有自己的王室,帝国短暂的历史里,娶了西葡姑娘的那个皇子,便是板上钉钉的西葡国王,在地位上,西葡和维斯敦的关系,有别于其他星球。

    他们骄傲,他们不屈,他们是古老宗教的中心,他们坚信上帝站在他们那一边,不然不会给他们最富庶的土地,最肥壮的牛羊,最广袤的雨林,和最甜美的瓜果。

    他们瞧不上新兴的贵族,更瞧不上维斯敦。

    当西葡的王室被维斯敦绑架,帝国最后一个拥有王室的独立星球,选择用最后残留的血性,继续和维斯敦抗衡。

    斐迪南望向她的目光有一些怜悯,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没有一个帝王不会讨厌异类。

    嘴上爱着万邦来朝的多元化,也仍旧是建立在邦和朝的基础上,比起之前的维斯敦皇帝,朗索克的位子坐的并不安稳。

    他不是长子。

    上一任皇帝的长子是西葡国王,不然人们也不会一直流传着帝国的都城也许会迁到西葡。

    古老的宗教和富庶的星球,让他们把持着帝国大片的土地和财富,恐怕连陛下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隐秘的音兰教教产,又有多少蒸蒸日上的家族,背后音兰教组织的成员。

    于是他选择打压。

    要求西葡公主改变宗教信仰是一种羞辱,然而羞辱久了,也要忌惮不断积聚的反抗,朗索克几次叁番写信要求哥哥削减军队开支,并分散西葡的兵力用以帝国边缘星球的建设。

    直到蓝星的入侵,打乱了帝国新旧之交的冲突。

    也让处于入侵第一战线的西葡,因为兵力的薄弱,在战火里失去了自己的王室。

    那是第一个被插上蓝星旗帜的屈辱星球。

    当兰泽尔的军队第一次踏入西葡的土地,当蓝星茹毛饮血的军队在多日暗无天日的屠杀后终于被驱逐出古老的星球,饱受屠戮和蹂躏的西葡人面对姗姗来迟的帝国军队,他们碧绿的眼睛里绝无感动,只有冷漠。

    和仇恨。

    也许被入侵,被屠杀,被掳掠,也是朗索克的一步棋。

    从此异类的明珠,蒙了尘。

    从此古老是破败,传统是迂腐,慕强的人再没有理由为它停留,从此只剩下劫后余生的煎熬,和夜夜含血吞齿的仇恨。

    希雅的面色有些苍白。

    “你也许觉得阿芙拉很激进,又或者因为我做的事对我怨恨,但是希雅,”永远面带笑容的青年,看向她,他眼睛里的情绪让希雅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那不是药物的作用可以阻挡的,是他身上同样流动的,家族的血液,和被掩盖的,隐藏的,痛和愤恨,

    “至少我和阿芙拉,还有很多人,是站在你身后的。”

    风从病房的窗户里吹进来,窗边的风铃轻轻晃动,像他们小时候一起躲在房檐上吃西瓜冰沙的某个午后。

    “如果你想说不,任何时候,”青年眼睛里的火焰让人确信,有些坚持,并非药物可以控制,

    “你都不是一个人。”

    过了许久,殿下站起来,她脸色难看极了,希雅转过身,握紧了自己的裙摆,急于离开这个地方,又有些犹豫。

    在踏出病房前,她重新看向青年,带着质疑,

    “你真的吃了爱情魔药吗?”

    斐迪南的脸上有转瞬即逝的灰败。

    “爱信不信,克洛斯,”这一次他的苦笑发自内心,

    “我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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