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将苏沁琬从怀中推开,双手却是握着她的肩膀,眼眸对上她的,脸上是一片认真诚恳,“小狐狸,我不会那般待你的!” 苏沁琬呼吸一顿,有些慌乱地避开他的视线,呐呐地道,“臣妾、臣妾不懂,不懂皇上在说什么。” 臣妾?赵弘佑苦笑,她这是将二人的身份摆了出来啊! 大掌伸出去捧着她的脸蛋,强迫她对上自己,先是凑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这才清咳一声,温柔地唤,“爱妃……” 苏沁琬心口一窒,怔怔地望着他,望着他那双幽深明亮的眼眸里,映出的两个小小的自己。 “……爱妃,朕只要你一人侍寝可好?”仿佛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飘缈恍惚,她眨巴眨巴眼睛,直愣愣地望着他。 赵弘佑轻叹一声,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一字一顿,无比坚定地又道,“小狐狸,我只想要你一个人!” 前一句,他是以帝王身份向她许下的诺言;后一句,是一位名唤‘赵弘佑’的男子,向他心爱的姑娘立下的誓言! 弱水三千,他只想独取这一瓢! 他不会像他父皇那般,把宠爱给别人,把痛苦留给挚爱。 他要他的小狐狸,既有他母后的无上尊荣,也有皇伯母的无尽幸福! 苏沁琬心如擂鼓,脑子却是一片空白,片刻之后,她猛地用力推开他,‘咚’的一下跳下了榻,趿上鞋子飞快地冲出了房门,只余下被她这突然的力度推倒在榻上的赵弘佑,目瞪口呆地望着来回摆动的门帘子。 “苏、苏沁琬,不、不带这样的!”他结结巴巴地憋出一句。 怎么可以这样啊?无论怎样也得给个回应啊,这般逃之夭夭的算是怎么回事? 苏沁琬一口气地冲上了小楼,也不拘哪个房间,‘啪’的一下推开房门闯了进去,再用力地关上了门,背靠着房门不停地轻拍着急促跳动的心房。 她听错了,肯定是听错了,皇上怎么可能会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听错了,那是皇上啊,那是名正言顺拥有三宫六院的皇上,每三年便会增添一批嫔妃的皇上啊! 听错了听错了,应该是听错了,都怪这热得要命的天气!是啊,太热了,热得她浑身难受。 双手捂着脸蛋,意图降下脸上那灼热的温度,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劝告自己,她听错了,皇上是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苏沁琬,你给我出来!”咬牙切齿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吓得苏沁琬小心肝直跳。 “不、不出,就不出!”好一会,她才期期艾艾地反驳。 赵弘佑气得满脸铁青,死死地盯着那房门,只恨不得将它盯出个窟窿来,也好让他将屋里那只没胆的小狐狸捉出来问个究竟。 可那弱弱娇娇的嗓音响起时,那满身怒火如同被水兜头淋下,一下便熄灭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揉揉额角放缓嗓音道,“夜深了,里头屋子东西准备不齐全,还是回寝间去吧。”顿了顿,又有些黯然地道,“你若是不愿见我,那我便先回去,听话,早些回去安寝……” 深深地望了望一门之隔的那道身影,他叹息一声,转身下了楼,直直便离开了。 直到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并且那脚步声越来越远,苏沁琬才颓然跌坐在地上,双手环膝愣愣地出起神来。 这段日子皇上对她的包容怜爱,让她确信他的心中确是在意自己的,若非如此,她又怎敢再在他面前放肆。可是,身份使然,她又并不能完全相信他,这个人并不是寻常的男子,更不是寻常的夫君,他掌握生杀大权,一喜一怒关乎着她未来的荣辱沉浮。 她愿意亲近他,可又不能放下心中的那层保护罩,不敢全然相信他,这种矛盾的念头一直纠结于心,导致她在他的面前,有时会如在至亲面前那般随意亲密,有时又会想要疏离冷淡。 这样反复的自己,其实她一点儿也不喜欢! 她知道自己最近总是爱与他唱反调,每每他说什么,她头一个浮现在脑海的便是‘不行不好不要’,下意识便是反驳他。 她相信他心中有自己,可曾经那句‘自知之明’又时时浮现心间,让她左右摇摆,抓不住心思。 他越是温柔体贴,她便越是要无理取闹,她在等,等他受不了的那一刻,到时她便可以告诉自己——看吧,这个男人始终是你不能去爱的,更是你爱不起的! 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她想,她应该可以知道日后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面目与他相处了。 如今细想,或许她的任性,只不过是想确定,确定他对自己容忍的底线在何处吧? 可是,如今这个人,这个让她踌躇不前的人,他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他只想要她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