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他只能率先开口,随便找了个话题聊天,“还有不到一个月就放寒假了。” 他问,“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是假期,你要回美国去吗?毕竟你妈妈在那。” “不回去了。”路敞说,“她上周跟我视频时提起下个月要跟未婚夫一起去一个热带的小岛上度假。” “你呢?我知道你们的冬季假期是要过春节。” “是这样的,不过放假时离春节还有好多天。” “我啊,大概先去乡下,陪我爷爷住几天。”关浔说,“我奶奶去世以后他一直一个人住。我爸又没什么良心,过年过节也不怎么回去看他。” 路敞点点头继续听。 “你寒假也待在国内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乡下逛逛。” 他说,“我爷爷家有个院子,院子里有一棵特别大的老银杏树。他在上面绑了个秋千,关潼小时候每次去都不愿意下来。秋天时叶子金黄金黄的,特别好看。风一吹,院子也金黄金黄的。” “冬天银杏树就秃了,不过落了雪的树枝也很好看。下大雪的话,院子里还可以堆雪人。我小时候就喜欢把雪赶到树下堆一堆,然后躺在里面打滚。” 他说起这些的时候,又恢复了平时神采飞扬的样子。语调微微上扬,含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像是回忆起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 路敞听着他的叙述,眼前仿佛也能浮现出那个他喜爱的不得了的院子的模样,毫不犹豫地说,“好啊,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看。” 这段话题结束,路敞主动问,“你以前,是不是和我们班长认识?” 关浔从没听过他八卦别人的事,突然被这么一提觉得很新奇,“是啊,初中时就一个班过。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跟她相处起来,好像比其他人熟悉。”路敞说,“刚才我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看见她好像在哭。” 关浔沉默了好一会儿。 半晌,他问路敞,“你喜欢她?”所以才见不得人家小姑娘哭的吗。 路敞:“......” “你在想什么啊。” 他的语气有点无奈又好笑,“我是听到她们的对话,有点好奇。” 虽然他对人家小姑娘没什么想法,但对她们口中的话题有点莫名其妙地在意。 关浔的内心小剧场已经演到“虽然我们以前认识但是你休想通过我泡她”了,被他这么一说,反问道,“你好奇什么?” 不准好奇!好奇就是动心的前奏! “我听见她说讨厌男生。不喜欢跟男生坐同桌。”路敞说,“所以想着......她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 或许是跟自身的经历有关,他对类似的事件尤为敏感。 “......啊。” 说到这个,关浔突然又沉默起来,似乎是在内心挣扎。 路敞看他有点纠结的样子,刚想说自己也并不是非要知道的,就听见他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是有过。” 关浔说,“我还......怎么说呢,算是半个知情者吧,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穆漾曾经遭遇过猥亵事件,在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施恶者就是他们学校高年级的学生。 虽然未遂,但性质恶劣。校方为了控制影响,给了那个男生开除处分,并让他在私底下对穆漾及其家长正式道歉。 “我当时正好去办公室补交作业,听见里面在说这个,也不好立刻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等的时候基本上把整件事的原委都听得差不多了。” 关浔说,“本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交个作业,没想到一进去那姑娘见我跟见了鬼似的。” “这事处理的挺及时的,在同学中应该也只有我知道吧,从没听别人提起过。” 穆漾一直是品学兼优深受重视的那类学生,这样的经历对她而言堪称“污点”。她没再提起过那天的事,他也就权当是没听过没见过,替她保守这个秘密。 关浔想起圣诞节那天早晨,在课桌里发现的那张小字条,心里也有一角沉沉的陷了下去。 “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