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蹭掉,只庆幸玫瑰没有弄脏。 沈延非上楼,二层以下是图书馆开放区,三层是办公室和宿舍,中间有一道门,他将门关闭锁住,踩着台阶回到三楼大厅,心紧涩地涨着疼痒,一阵强过一阵,在楼下还能克制,一靠近她,就只剩深重无解的魔障。 他捏着那朵简陋的纸玫瑰,迈上最后一层楼梯。 其他地方暗着,唯有帐篷里亮一盏灯,把她身形勾勒投射,映在篷布上,外面雨声细密,像敲打窗,也像敲打万物,棚顶,花丛,山间黑压压的石块,谁倒在那场青涩的雨中,全世界都在右耳里裂开巨响。 沈延非停在原地,脊背笔挺,手指收紧到溢出死白,还在不断向内折起,他无视疼痛,一动不动望着帐篷门口,某一刻山洪嗡然崩塌,冲破他耳膜和那道岌岌可危拦着的线。 一簇早已风干的野花。 一页曾匆忙留下潦草字迹的课本。 右耳爆出短促的剧痛,牵连心脏被握到不成形。 沈延非眼帘微垂,忽然松了松手,看到自己叠好的那支玫瑰,白色上到底沾了他的血。 她纯白就好,她可以轻松无瑕,根本不需要被他沉年的血污染,留下擦不掉的厚重痕迹,她做一支铃兰,做白色玫瑰,做天鹅,做至高无上的公主,不用为他奔忙冒险,更不要于心有愧。 帐篷里的人影突然动了动,慢慢拉开门上拉链,露出灯光照应下,女孩子素面朝天的脸,她浸着温软水色的雾,月似的干净皎洁。 从第一眼,她就是那轮月亮,无论走过多少时光,都永恒不变高悬在他死寂的夜空里。 姜时念看着他,双手撑地,弯了弯眼,她摊开右手手掌,里面露出一把包里备用的折叠小刀,她翻转,刀掉下,轻声含笑说:“学长,我再也不用拿刀了,你送我的花,我人生里得到的第一束花,当年就收到了。” “你说奇怪吗?”她问,“我明明不知道这束花从哪来,就收了八年,我课本后不清楚谁写的字,我也一直留着,从姜家离开,我带的东西很少,除了跟你结婚的户口本,好像就只有这个夹着花的课本。” 她抬着脸,干净纯美:“我一无所知,可我留下了你存在过的痕迹,从最开始就是注定的,我一定会到你身边,对不对?” 沈延非喉结滞涩地滚着,慢慢走到姜时念面前,一如当年,他重伤撑不住力气,在她帐篷前跪下来,放下那束告别的花。 “知道了?”他语气还称得上平静。 姜时念却心如刀绞:“不小心知道的,你到底没能瞒住我,就算不是这一次,总有一次,我会发现。” 他眼里太黑,黑到浓稠凝固,没有光能透得进,他托她脸侧,拇指刮过她饱满嘴唇:“为这个来的?为这个,所以才不顾后果,急着见我?” 姜时念愣了一下,乍然听懂他的意思,心口喷薄出的酸涩要把人溺毙。 她咬着牙,反而不正面回答了,掐住他手腕,迎着他质问:“沈延非,你是不是抱着可能会回不去的念头才来的?!你觉得我对你只是一场时间还很短的热恋,就算你没了,我最多伤心一段,就能拿着你的遗嘱,用着你的财产,往后好好生活,是吗?!反正我有家了,有父母了,你不是我海面上唯一的浮木,所以就算结束也没什么,是吗!” 一字一句,都在蹂.躏他心。 姜时念一定要问:“你真希望,对我来说结束也没什么?” “结束”这个词是给他的极刑。 沈延非顿在她脸上的手环到她颈上,虎口卡着喉管,把她扣向帐篷里面,他侧身哗的拉起那道门,旁边灯盏翻倒咕噜滚着,光影错乱,晃遍氤氲的视野。 他压她到揉皱的被子上,固定在身下,她长发铺开,漆黑散开的一团,缠住他侵占的手指,他撑着身,她颈上脉搏在他掌心砰砰跳动,弄脏了玫瑰的血,也玷污或霸占一样,沾上她雪白皮肤。 “结束?” 她躺倒他把控,男人俯首,目光看似居高临下,实际低进尘土。 “我希望的,我想要的……” 沈延非望着她,闷哑的笑似有似无。 “我想要你爱我,没有愧疚歉意,没有弥补。” “想你需要我,你拥有再多,仍然离不开我。” “在意我,想我,没我不行,心里眼里不装别人,只有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