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非贴着她耳骨,沉声对她坦然:“不是耳机,是助听器。” 姜时念愣住,思绪在这一刻凝结,应该只过了几秒钟,但她好像耳中嗡响了几个小时的漫长,才确定自己没听错,不能置信问:“你说什么?助听器?你耳朵怎么了?!” 她震惊之下,顾不上是不是冒犯,直接伸手去碰他右耳,那里除了一道延伸至太阳穴的浅浅疤痕之外,看不出任何异常,轮廓标致,线条优越。 有些名词,根本就没道理和沈延非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他生在沈家,应该从小就养尊处优长大,现在更是高居云端,习惯俯视。 而且据她所知,至少在高中时期,他右耳没有任何问题,那必然是后天导致的,但谁能近得了他的身,他又怎么可能遭受到影响到听力的严重事故。 她在做访谈之前,对他的基本资料了解很清楚,并没有交通或者其他意外的痕迹。 沈延非握着姜时念的颈项,半扣半抚,指尖下陷着,不以为意道:“一场小意外,没什么值得说的,已经过了很多年,本来好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贪心,想从她眼里看见类似心疼的情绪。 原本要轻轻带过的话题就不自觉转了方向。 低声缓缓开口时,他一瞬不错地盯着她的表情:“不疼,就是不戴助听器,耳边太吵,这种旧伤怕水,不能长期潮湿,所以复发了一点,过几天就没事了。” 姜时念立即明白过来,是他在深山大雨里找她那么久,才会导致他已经痊愈的伤又复苏。 她眼眶一热,视野却黑了下来,是沈延非的手掌遮住了她的眼睛。 他低头埋在她颈边。 是他总贪图更多,非要亲眼见到她对他只有自责和愧疚,不存在关乎情感的心疼,他才会收起那些可能被爱的奢望。 沈延非有些散漫地笑:“嫌我了?结婚前没告诉你,我身上有缺陷,算我隐瞒。” 姜时念难受得眼泪要流下来,听他这么说又强行忍回去,郑重反驳:“可能吗?!” 她对他,会用得上“嫌”这个字?!他说什么天方夜谭? 沈延非的眼神她琢磨不透,只看到他薄唇泛红,像带着控制人心的蛊,站在屋内夜色和露台喧嚣的分界线上,注视着她,笑意未尽地问:“不嫌?那怎么不继续亲我。” 姜时念脑中爆开的烟花比窗外更热烈。 她喉咙滑动,安静往下咽着,怔怔跟他对视,不知道是谁先动,也分不清谁更迫切一些,暂时分开的双唇重新贴合,她挥开一切思考,抬脸吻他,任由不知名处滋长的野草在火里生长翻腾。 姜时念不是没有做过准备,她以为这个晚上,主动的吻会引发更多,也许会顺水推舟直接到最后一步,但显然她一直低估了沈延非的要求。 他接吻到最亲密时,手上也仍然克制,问她:“想不想让我继续。” 她一时没有说出口。 这么放纵的吻对她已经是很大突破了,她还没有习惯他的节奏,可她并没有拒绝的意思,只是想缓一缓。 五秒沉默。 姜时念甚至来不及开口多说几句。 沈延非就已经移开,垂眸说:“姜时念,我只要你想的,你想到哪一步,我做到哪一步,不会强迫,更不需要你潜意识里想用献身的方式,去回报我对你做的任何事。” 姜时念像被抛到干涸岸上的鱼,骤然被捞出深水,缺氧摆动。 他却禁欲自持,冷眼旁观,因为她没有立刻给予正面的回应,就只肯让她躺下去闭上眼,好好睡觉。 姜时念额角都是汗,转身蒙起被子,眼底水色还浮着,含恨咬住手腕。 他怎么这么难对付,这样了也不行,严苛地必须要她直面所有想法,把她对他那些难以言明的需求,都摊明白了一层一层剥开。 姜时念身上发紧,脑子里乱,除了这些,还塞着沈延非右耳的伤。 她刚才试着追问过从前出了什么事,他巧妙转移开话题,或者干脆缄默不言,看起来完全不放在心上,也像是对于过去的事不想多提。 她自觉没有立场刨根问底,只能适度停下,少胡思乱想一点,强行入睡。 等隔天起来,她趁上午天气好,跟节目组的同事们碰了头。 既然节目不想放弃,就要抓紧时间,尽量在原定计划内把剩余内容拍完,还要元素更丰富,不能低于预期。 姜时念的脚过两天应该就能简单行走,只要不过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