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中考过第一名,所以他很听话,一直照着做,结果他发现,自己学得最好,连穆镇长都表扬过自己呢。 他还是有活要干的,扫地、给干活的人递个东西跑个腿什么的,整个人忙得很。而且今天是除夕,大家知道要包饺子,心里面都快活得很。 等吃完年夜饭,明年就是新年了,听爹说镇里就要分地了,他爹娘对分地可是等了很久,有空都跑到镇外的田地去瞧一瞧,想象着自家的田地该是哪一块。 在老家村里,他们家的地因为给爷爷治病都卖掉了,爹娘只能租着镇上大户的地,每天都吃不饱。他爹娘说了,等有了自己的地,以后就能个八分饱了,人家大夏,不对,是咱们大夏的皇帝可是厉害得紧,他们有一种肥料,一放进田地,稻谷的产量就能比以前多一倍!起码有四百斤! 爹娘听说后都不敢相信,可如果不是真的话,那镇长他们哪来弄来这么多米和粗粮给他们吃? 穆子期出去巡视的时候,在转角处,就看到有个小孩兴冲冲地跑过来撞上自己,他倒是稳如泰山,对方反而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小心点,慢慢走。”穆子期弯腰把他扶住,定睛一看,正是自己教的学生,就笑道,“王琮,这么急是想去哪?” “穆,穆老师,我,我……”穿着圆滚滚的王琮抬头一看,小脸顿时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答道,“林大娘找我娘有事,我去找我娘回来呢。” 穆子期点点头,拍拍他的小肩膀,柔声道:“那走路记得看人,地上有一层薄雪,路滑不好走,小心一些。”镇里的老师不够,县里暂时没能力派老师,所以都是他们这几个人轮流来上课,经过一番实践,最后就定下他和东村的村长固定来教书。 当然,他们还找了个识字的、会讲官话的本地人来翻译,这样的翻译估摸着要持续到孩子们能听懂官话为止。 在这个时代,穆子期觉得最难做的就是沟通工作。话说回来,有些方言真是难懂啊,难怪前世的新中国要推广国语呢。 梅山镇有四千五百多人,其中适龄的孩童只有五十三人,人数这么少,大家生活在一起,抬头不见低头见,穆子期就能很轻易地认出自己的学生,其中王琮最令他印象深刻。 这小家伙据说已经九岁了,可看起来才六七岁大小,面黄肌瘦,头发枯黄,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就这样,小家伙的智商竟然不低,记性非常好,逻辑思维强,算学是一教就会,反应很快。 尤其让穆子期惊讶的是,小家伙很听话,老师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不因为自己学习进度快就马虎了事,每次被他那双热切的眼睛望着,他总有一种“为人师表”的责任感,所以就算公务再繁忙,工作再多,他都会认认真真去上课,就为了不要误人子弟。 人家说野有遗贤,其实民间也有遗落的明珠。穆子期觉得王琮就是如此,如果按照原来的轨迹,家里是佃户的他估计没有机会接触到书籍,也就没有读书的机会,那他的聪明和灵性可能很快就泯灭于人群,天天为一口饱饭奔波。 穆子期见过他的父母,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村民,想不通他们为何生出这么一个聪明的孩子,大概是变异吧?想不通就不想了,他不如关注这个小家伙,以后有事可以帮一帮,让他继续读下去。 说不定以后还是自己的校友呢?他暗想。 告别王琮,穆子期又继续往前走,时不时就和遇到的人说说话。 一路上,当他看到众人脸上露出的笑容时,心里也颇为安慰,不管如何,在这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这个领导班子没有搞出什么大乱子,把镇民们的衣食住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中间没有因为天冷而冻死一人,只有因病去世两人,没有发生什么疫病,这是值得自豪的。 今年的年夜饭,当他们能吃到嘴里时已经是下午了。所谓的年夜饭就是一大碗骨头汤,一盘青菜饺子,两张木薯煎饼。所谓的青菜是从地里拔的白菜和葱蒜等,还未成长,肉是野猪肉,碗里泛起的油腥让大家喜笑颜开,很是珍惜。 虽然人在异乡,身边的人大都是刚认识不久的,可看到大家眼里对来年的憧憬,穆子期总算能把自己的思乡之情深藏在心底,把心思投入到新年的祝愿中去。 过完年,放完鞭炮,梅山镇的人有三天的休息时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