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信地盯着母亲手里的□□,心底充满疑惑。突然,脑海深处浮出一些杂乱的线索。 父亲的丧葬抚恤金,长路补偿给她的生活费和学费,大舅家的突然致富……看似无关的线索一条条连起来,绘成一个大胆的“猜想”。 是他们,拿走了长路的赔偿。 可是,如果真是他们丧尽天良贪下那些钱,这么多年都昧着良心对她们不管不顾,现在又怎么会突然良心发现,自动掏钱给母亲治病? 只有一个可能…… 潘辰盯着那张□□,眼框酸得发疼。 这个大笨蛋,到底在背后为她做了多少事? ** 屋外又下起了雨。 晚上,伺候母亲睡下后,潘辰脱下外套躺在旁边撑开的简易床上,闭上眼,听着窗外的风声,雨声。 竹制的床很硬,膈得背脊生疼,她小心地翻了个身,背对母亲侧躺,脑子里又隐约浮现出林毓森那晚最后说的话。 “潘辰,有时候宽恕别人就是释放自己,给他一次机会吧,也给你自己一个快乐的机会。” 会快乐吗?原谅他,在一起,真的会快乐吗? 妈妈那边怎么办?能接受他吗? 母亲对血肉亲情一向重视,纵使舅舅在她们几次危难时都没有伸手相助,在她看来也是情有可原,并始终坚信血浓于水,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 如果知道大舅不仅黑掉父亲的抚恤金,还贪婪地连外甥女读书的钱都不放过,甚至找人假冒长路来家里恐吓她们,逼她们在死亡赔偿上签字,母亲会怎么想?会不会气得病情加重。还有外公?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又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接踵而来的连锁反应,想想都让人战栗。 裹着被子又翻了个身,潘辰仰望着黑乎乎的天花板,惆怅得再叹口气。 屋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啪啪地打在玻璃上,潘辰翻来覆去,越睡越觉得后背冷飕飕的,辗转了几次,终于决定去护士站再要一床被子。 通常情况下,医院是不给陪护家属提供被褥。不过,沾了北城来的几位专家的光,院里对他们很是照顾,只要要求不是太过分,都会一应满足。 这不,护士一听她说冷,便从屋里抱出一床干净的棉被给她,“下午刚送来的,很干净,你就放心用吧。” 潘辰道谢,抱着被子正准备告辞,却被护士叫住,“对了,晚上来看你的男的是你男朋友吧?” 晚上?今晚除了外公来过,并没有其他人啊。 护士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笑嘻嘻地夸道,“你男朋友好帅,个子也好高。” 显然,护士眼睛再有问题,也不可能夸赞年近八十的外公又高又帅。可是,除了外公,还有谁来过…… 倏地,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出来。 她蓦地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他?” “前天晚上啊,前天我当班,去给4床换药时候看见他在你门口。”护士笑道,“我听她们说,他每天晚上都要来看你。” “有一次,慧慧看他就守在门口,还跑过去问他干嘛不进去。” “他怎么说?”潘辰急切地问。 “他说你睡眠浅,进去会吵醒你。你一醒,整个晚上都没法再睡,所以就在门口看看你,知道你没事就行。他还让慧慧不要跟你说他来过,免得你晚上不好好睡觉等他。”护士复述着,满脸羡慕,“你男朋友可真好,要是换我男朋友,肯定不会考虑那么周到。” 潘辰用力抓着被子,心脏发出不可抑制的绞痛来。 她深吸口气,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嗓子,“他都什么时候来?” “好像都是后半夜。”护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