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阻碍,就连先前的欺骗也都不计较了。 他不由顺着羲武的话往下想。其实他在京中最放不下的便是自己的老祖母,趁着她老人家还在,总是要回去尽孝的,老祖母身子一直不大好,恐怕没有几年好过了,他年纪还轻,想要往上爬,总是要从地方官做起的,其实如今想想,岭南除了瘴气之外,也没什么不好,大有他发挥的余地。或许再过个一二十年,他做官做腻了,儋州是个极好的修身养性的地方…… 不,他怎么真的就想起来了呢,他们还年轻,一生很漫长,变数太多,如何就能轻易地谈论起一生来呢?何况他们不同道上的两个人,若是硬凑在一起,必定烦恼无穷啊! 可当他想把拒绝的话说出口,话在舌上打了两个转,又不那么有底气。他抗拒的,是对于未知的风险的恐惧,其实……并不是羲武这个人。 羲武并没有逼苏既明立刻给他答案,他见苏既明渐渐平静下来,伸出手,覆在他的头顶,轻声道:“你说我不懂,那你懂我的心吗?” 他的这一句话,让苏既明怔了一怔,仿佛被人捏住了心脏,竟有一种刺痛和醍醐灌顶之感。 他一直沉浮在自己的困境和挣扎中,却从来没有考虑过羲武是怎么想的。他不了解羲武,也没有试图去了解过。羲武顺着他心意做的事,他便觉得寻常;羲武若是做了违背他心意的事,他便嫌羲武碍了他的事。羲武不惜离开儋州闯大牢救他,他只恨羲武为什么不肯放弃,为什么要给他惹下那么大的麻烦,却没想过——羲武也是人,也有喜怒哀乐,也会难过。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羲武也会不甘心。说到底,羲武所作种种,皆是因为——在乎。 苏既明抬头望天,苦笑道:“你这人……你傻么,又不是王八咬人,咬住了还死不松口的。” 羲武对于他的比喻不能甚解,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你们汉人,真爱骗人。” “什么?” “你先前说,你不喜欢我。” 苏既明窘然,反驳的话正要出口,羲武却一脸认真地接着道:“以后,不要骗我,我会当真的。” 这一句话呛得苏既明突然就说不出话了。 羲武将苏既明拉到一旁:“我看看你的伤。” 苏既明顺从地靠着一棵大树坐下,羲武解开他的衣襟。伤口并无大碍,只是新长出的皮肉尚不结实,承受不住他激烈的动作,有些地方又泛了红。看他隐忍的表情便知道他在忍痛。 羲武从腰间抽出一把小刀,苏既明看见他的手心。羲武自己的伤口愈合得很快,然而疤痕还没那么容易消除,因此他手上深深浅浅一道道印记,看得人触目惊心。羲武正要再次割手放学,苏既明按住了他:“不用这样,我的伤已经好多了。” 羲武却很固执:“还没好。” 苏既明实在不忍他每次都这样,道:“你们乌蛮族的圣泉水如此灵验,你手上就没点别的治伤灵药的吗?” 苏既明本意想问羲武的权杖上那些珠宝和金蛇一类的物事是否也有相同的功效,总好过一次次伤害自己。然而羲武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竟弯下腰,用温热的双唇吻住了苏既明的伤口。 苏既明吓得一个激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你干什么!” 羲武湿|热的舌头扫过苏既明的小腹,只停顿了片刻,惜字如金地丢出两个字:“疗伤。” 伤口新长出来的皮肉十分敏感,被羲武一舔,又麻又痒,一股热气直往头顶上蹿,把苏既明脸都蒸热了。他双手抵着羲武的肩膀,大着舌头“你你你”了半天,总算憋出一句:“你的唾液也能疗伤?” 羲武连头都不抬,吮了下苏既明乳|尖附近破损的一处小伤,激得苏既明又是一阵哆嗦。他道:“是。” 苏既明原就十分敏感,自打离了儋州,他已有一个多月没叫人碰过,被羲武这般“疗伤”,,胸膛的皮肤都红了。他十分怀疑龌龊的大祭司又在扮猪吃老虎,气恼道:“你骗人,若是你的唾液真有疗伤的效果,前几日你又何必放血?”正常人在两者之间都会选择不伤害自己的方式吧?! 羲武终于停下动作,抬起头表情认真地注视着苏既明:“我说过,我从不骗人。” 苏既明:“……” “我只是怕你生气。” “……”得,瞧瞧自己把人逼成什么样了,说得像是自己无理取闹害羲武每天往手上划拉一道大口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