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在乎这个东西好不好看,好不好用。 说起来他在绘画这一块也颇有天赋,虽然没学过专门的美术,但是手底下出来的模拟图就是漂亮。而且因为重生过来的经验,在一些子目录的安排上,陆云泽也能有一些十分独到的见解。 但这种东西不可能一口气就画出最完美的来,每一个页面他都来回画了好几遍,累得黑眼圈都出来了。因此此时,贺邵承虽然已经醒了,却还没舍得把么儿喊起来。 陆云泽又趴在他怀里蹭了蹭。 边上的闹钟已经响了,他和贺邵承今天还要好好的打扮一下,可他脑袋都晕,眼皮子简直像是被胶水粘住了那样,怎么都睁不开。嗓音又哑又低,陆云泽揪着一点贺邵承的衣服,含糊地开口道:“我不想起来……贺邵承,我不想起来……” “没事,还不着急,才七点半,么儿你再睡一会儿。”贺邵承轻轻地拍抚着他的背,“我们就稍微换身衣服,开车去厂子也不需要多少时间。” “嗯……”陆云泽被安抚着,这才松了口气,“那你快点把闹钟给掐了,我听到那个声音就难受……” 闹钟的声音其实也不难听,但整整五年,他们两个都是在用那枚电子表当闹钟,现在只要耳畔响起“滴滴滴”的声音,无论是睡着了还是睡醒了,陆云泽都跟着心里一紧,差点都要生理性地泛恶心了。他把脑袋埋在贺邵承怀里,嗅着对方的味道,感受着对方的体温,此时也不嫌热,就这样抱着在那边睡。 贺邵承低头,轻轻地摸了摸么儿的发丝。 卧室里的桌面上散落着七八张设计图,全是陆云泽昨晚画出来的,所以现在才会这样的累。电脑则都已经搬去了书房,因为邀请了李良生一起过来的缘故,现在是三台电脑放在那儿。李良生这几天往他们家跑,弄得曾姥爷都和这个小伙子熟悉了,这回吃饭也邀请了对方。他们中午就会在曾老头辣酱厂相见,到时候还能够在厂子里的电脑上再折腾折腾。 隔壁,曾国强已经起来了,正一本正经地站在镜子面前换衣服。 按照农村平时的习俗,七十岁寿宴的老人本人都是穿上喜庆的绸缎衣服,花花绿绿的那种。但曾国强就觉得那衣服丑,一穿上之后整个人都又老了十岁,还不如这西装革履的来得精神呢。他是厂长,现在还是平县这儿的一个小人民代表了,当然不能打扮成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所以曾国强还特别认真地给自己系好了领带,又用发油抹了抹头发。有的人还和他说要往脸上擦粉,但老头子已经偷偷试过了,自己面孔黝黑,擦上那面粉之后也还是黑,根本没用。 他又咳嗽了一声,对着镜子前后看了看,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流露着“精神”两个字,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上了七十的老人家。 隔壁屋还没动静,他随便想想都知道是还没起床。说起来这种日子,怎么都该起早一些,不过想到昨晚起来上厕所的时候么儿和小贺还在那边忙碌,曾国强就顿了顿脚步,没去喊这两个孩子。汽水儿今天也高兴,身上还穿了一件李婶家大姑娘给它做的裙子,狗尾巴从裙子里冒出来,在后面拼命地来回甩。它跟着曾姥爷从左边到右边,似乎也知道今天有一顿大餐要吃。 “哎,你这馋狗,今天带你去吃大骨头。”曾国强嘿嘿地笑了,“你之前的宝宝也都会一起带来见个面的,汽水儿,高兴不?” “汪!”听到“宝宝”两个字,汽水儿就更兴奋了。 它虽然是狗,但它也是个母亲,每年都会和孩子们见上一两面的。曾国强摸了摸它的脑袋,这才站起来去稍微弄了点早饭吃。楼上,贺邵承见姥爷没过来喊,又抱着怀里的么儿闭上了眼睛。他其实也有些累,只是习惯少睡,不会像陆云泽那样哼哼着起不来而已。 早晨九点钟,实在是不早了,曾姥爷才上了楼,在门上轻轻地敲了敲。 “么儿,小贺,起来啦!今天还要去厂子吃酒呢!” 贺邵承睡得浅,立刻就睁开了眼睛,高声回应门外的姥爷:“好的,我和么儿这就起来。” 他是瞬间清醒的那一类,但他怀里的陆云泽就不行了,还在那边揉着眼睛哼哼呢。贺邵承抱着他坐起来,又帮着他擦了擦眼角的脏东西,这才把人给哄着醒了。彼此的衣服都在床头,直接换上就好。不过陆云泽今天是真的很困,扣着扣子就又要睡着了。 “再撑一撑,开车去辣酱厂的路上,你再趴在后座上睡一会儿。”贺邵承伸手过去,帮他扣好了剩下的一排衣扣。 “嗯……”陆云泽吸了吸鼻子,终于点了点头。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