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见面后再从长计议,她想听听六公主的意思。 临行前一天,沈荣华去看了宇文先生,闲来无事,陪他说说话。她们在东港买的铺子正在装修,她把图纸给了宇文先生,请他帮忙照应一二。沐川槿要在南安国开铺面,宇文先生有经验,也有人情面子,希望给她们一些指导和帮助。 “等先生身体好起来,还是要到各处走走,我也想跟先生学习经营之道。南安国四季相家、风景优美,适合修养,但我总觉得先生不是喜欢安逸悠闲的人。” “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宇文先生避口不谈欧阳陆和宇文寒的事,只是感慨年龄不饶人,又拍着沈荣华的手,感叹道:“初见你的外祖母,我认为天下女子聪慧大气莫过于她,只可惜天妒红颜。如今有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在天有灵,也该欣慰了。我阅人无数,也善识人,我敢说你将来的成就造化远胜于她。” “借宇文先生吉言,多谢先生赞许和抬爱。”沈荣华跟宇文先生说了一堆客气话,又郑重出语,“我有我的率性与天真,有些事情看透了,就无法再欺骗自己,就想依心而行。无论我是报恩还是抱怨,天上的人都会看得一清二楚。我只想凭自己的本事为自己拼一世荣华,也只能以此告慰先人的在天之灵。” “好,我相信你,他们也会保佑你。”宇文先生重重点头,唏嘘哽咽。 沈荣华见宇文先生情绪很激动,怕令他过于伤感,影响身体,就趁下人端来汤药时起身告辞了。离开宇文先生的家,她又去看了几位新结交的朋友,主要是跟她们辞行。她洒出了数滴眼泪,收到了一堆厚礼,也算是找补到平衡了。 起程当天,林楠设午宴为他们饯行,席面上尽是美酒佳肴不提,光送给他们的礼物就装了几车。沈荣华和连成骏以各自的方式道谢,几人边用膳边话别。吃完饭,林楠又把沈荣华叫去细细嘱咐了她一番,又说起为林阁老报仇之事。他们还没说完话,连成骏就带了几位朝臣进来,有大事要向林楠禀报。 “什么?北狄国兵马已攻陷了邺州?”林楠听说这件事,吃惊不已。 邺州是塞北是盛月皇朝北部最大的城池,距离京城和漠北各一千六百里。邺州被攻陷,就意味着盛月皇朝北部的半数国土沦陷了,而且越往南越易攻难守。 连成骏面色沉谨,慢慢点头,“北狄国兵马长驱直下,如入无人之境,仅三天时间,就连下数城,肯定是靖国公府一派与狄武赫里应外合。北疆战线刚一开战,派去给朝廷报信的人还没到,盛月皇朝的兵马就被逼退了五百里。照这样的进度,只需一个月,北狄兵马就能攻陷了盛月皇朝的京城。” 林楠轻轻敲击桌子,沉思片刻,说:“没想到狄武赫的速度如此之快,他若速战速决,就会对我们的计划很不利,我们原来的计划恐怕要全面调整了。” “舅舅无须担心,我们的计划也没必要调整,只随机应变即可。”连成骏停顿了一会儿,说:“我与狄武赫正面交锋只有聊聊几次,但我了解他的战术。他喜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他会停下来休整,顺便看对手的反映。这时候,他往往会跟对手谈条件,还会以谈判为幌子,发动第二次攻击。我们就趁他间歇的这段时间实行我们的计划,一会儿我会写信跟白岛主说。” 林楠点点头,说:“成骏,你做事,我很放心,只是我觉得你忧心忡忡。” 连成骏因何事忧心,沈荣华知道,林楠也清楚,只是他们都不想多说。仁和帝言明不启用他,朝廷有对他有诸多不公,但他一天也没忘记大长公主的遗愿以及他对大长公主的承诺。让他看着盛月皇朝的土地被践踏、百姓被奴役,他做不到袖手旁观。可是,名不正则言不顺,此时正值敏感时期,他不敢轻易做出决断。 “呃,我没事,只是替柱国公海润父子捏一把汗。”连成骏语气很勉强,似乎有些言不由衷,但他确实担心柱国公父子,毕竟曾一起上过战场、历经生死。 柱国公海润现任三军统帅,靖国公府一派已生反心,很快就会把他架空。到时候,不管是胜是败,他都有过无功,还会被朝廷猜忌、被靖国公一派排挤。若柱国公府再倒下去,盛月皇朝的武将世家就全部败落了,朝廷无武、如何御敌? “舅舅放心,他没事。”沈荣华挽起连成骏的手,“我们今天晚上起程,还有一些琐碎的小事没安排妥当,想先回去,舅舅还有事吗?” “你先回去吧!我跟成骏有事要谈。” “好吧!”沈荣华很不情愿,连成骏心情不佳,她想开导他,不成想林楠不识趣,连起程之前的时间都要占用了,“时候不早,别误了船就是。” 林楠笑了笑,说:“误了船也是天误你,而不是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