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上任,路上也有花费,以后你们在任上需要银子用,尽管给我写信。” 江阳县主笑了笑,说:“你家财雄厚,但都是林家的产业,也是你辛苦经营赚来的,与沈家无关。你出嫁,你父亲要陪送,这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你也无须推托。你父亲分到的五千两银子,还有收到的礼物礼金我们赴任路上要用,到了西南省也少不了花费,就不另外分给你了。三老爷为建密州新城筹集银子,我拿出了两万两,这笔银子给你当嫁妆,我们也没时间细致准备了。三年之后,密州官府会加利返还,你是要银子,还是用这笔银子买下庄子铺子,就由你做主。” “母亲,这、这使不得,这是你的私房银子,怎么能给我做嫁妆呢?我的嫁妆本该沈家准备的。”沈荣华不缺银子,但江阳县主此举让她感动不已。 沈恺忙说:“荣华,你母亲是真心要给你,你就收下。你的嫁妆是该沈家准备,可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两万两银子就当是我跟你母亲借的,以后我闲下来,多临摹几幅画,想赚两万银子也不难,我会连本带利还她的。” “用你还哪?你以后乖乖听话,少跟那些上不得高台面的人纠缠,就什么都有了。”江阳县主冲沈恺嗔怪一笑,不容沈荣华再推托,就把筹银的单据给了她。 象沈家这样不算毫富的家族,嫡女出嫁,家族出五千两银子,生母再格外给准备一份,金银财物加在一起,凑足一万两,也足够了。至于庶女,家族给三千两银子的财物,遇上好嫡母,嫁妆能全拿到手,再添补一些,已经很不错了。 江阳县主给了沈荣华两万两银子,又是私房银子,这让沈荣华感激不尽。她向沈恺和江阳县主郑重道谢,感激的话却说得不流畅。她问了他们去西南省赴任的准备事宜,了解了王府世子娶侧妃的准备事宜,陪他们吃过晚饭,才回了蒲园。 天空堆起污白色的云彩,遮住了半空的圆日,云朵越积越厚,一会儿就飘起了雪沫。北风吹来,雪沫飞落,沙沙作响,打在人脸上,凉凉的,微疼。 昨天,沈荣华在南城门外送走了沈恺和江阳县主。他们一去好几年,又相隔几千里,不知道再见面都会变成什么样子,伤离别,谁都会惆怅。 今天,她又在南城门外送走了水姨娘和陆幽。陆幽昨天晚上刚从牢狱里放出来,唐璥建议他去避避风头,走得越远越好。水姨娘要陪他同去,水姨娘的家乡在塞北,可北方在打仗,不能去。陆幽是孤儿,曾在华南省学艺多年,那里等同于他的家乡。两人一商量,就决定去华南省,这一去,最早也要一两年才回来。 沈荣华也没把她和唐璥的事告诉水姨娘,若让水姨娘知道她以自己的婚姻为条件救陆幽,水姨娘不会同意,她执意而为,也会让水姨娘终身愧疚。她跟水姨娘说她通过江阳县主求了谨亲王和裕郡王,也没花钱费力,事情就办成了。 前世,水姨娘为她身陷牢狱,差点丢了命,她为此愧疚了两世。她和水姨娘都是真诚纯良之人,知道有愧于人的日子不好过。至少是现在,她不想让水姨娘因惭愧而心有负担,她希望水姨娘和陆幽平平静静过日子,弥补多年的缺憾。 默默看着水姨娘和陆幽的马车消失在南去的官道上,沈荣华一声轻叹,用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凝望灰蒙蒙的天际,她感觉很冷,轻轻裹紧了披风。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她身边,唐璥掀起轻裘车帘,冲她温柔一笑。 “要下雪了,外面太冷,快上车吧!” 沈荣华点点头,跺掉脚上的雪,向自己的马车走去,却被唐璥拦住了。唐璥让沈荣华上他的马车,说有宝贝送给她,沈荣华不同意,他就直接动手拉扯了。 十几匹快马朝南城门飞奔而来,到城门口才放慢了速度。他们个个都身穿黑色披风,戴着黑色的雪帽,又用黑色的长巾罩住了脸。看到沈荣华和唐璥在城门外拉扯,为首的人重重甩响了马鞭,后面又有马鞭响起,吓得沈荣华赶紧躲到了一边。有这些黑衣人打扰,唐璥没再纠缠沈荣华,就各自上车回城了。 污白的厚重的云朵遮住了低沉的天空,洁白的雪花慢条斯理地飘飞,地上落了薄薄的一层。蒲园前院的小花园有几棵梅树,褐色的虬枝蜿蜒伸展,梅枝上点点腥红含苞吐蕊。数朵梅花在飞雪中悄然绽放,霎那间点亮了苍茫的天地。 沈荣华裹着厚厚的披风坐在花园的凉亭里,赏梅望天,感受浓浓的惆怅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