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人提点。”刘知府又一次躬身给刘长史行礼,又说:“下官审问已结束,凡请大人稍等一会儿,下官陪大人回津州城,略尽地主之谊。” “刘大人不必麻烦。”刘长史指了指一边,又说:“我们要尽快赶到津州城。” 刘知府顺着刘长史指了方向看去,这才看到距离他们六七丈远的地方站着一匹白马,一个白衣少年站在马旁,正仰望天际,似乎在数星星。夜幕降临,刘知府看不清少年的脸,但他能感觉到少年身姿飘逸,周身流露出富贵之气。 “这是?” “世子爷。”刘长史所说的世子爷就是裕郡王唯一的嫡子萧彤。 刘知府见萧彤站在一边,有几分孤芳自赏的意味,有些奇怪,忙说:“世子爷大驾光临,下官该去拜见才是,凡请大人代为引荐。” “今天就不必了,世子爷跟王妃怄气,赌气跑出来,正心烦呢。”刘长史笑了笑,又说:“等他气消了,你不去拜见他,他也会找你。” 刘知府有点吃惊,忙施礼说:“请大人提点。” 刘长史微微一叹,说:“三年前,世子爷破获了一起奴才盗卖王府宝贝的案子,得了谨亲王的重赏,皇族宗室都传为佳话了。从那儿以后,世子爷就迷上了破案,天天研究案宗,最喜欢听扑朔迷离的案子,越复杂越能吸引他。” “多谢大人提醒。”刘知府心里有了底,冲刘长史深施一礼。 刘长史纵身上马,冲刘知府抱拳说:“告辞。” “下官躬送大人。” 送走刘长史一行,刘知府和卢同知赶紧回到临时公堂。他们刚踏过门槛,公堂里的哭骂喧哗之声说就嘎然而止了,只有低低饮泣叹息声传来。 沈臻静在哭,哭得身体轻颤,哀哀凄凄。连杜氏都不知道她是为自己在杜昶面前暴露真容而哭,还是为披红受冤而哭,亦或是为自己此次与沈荣华较量以惨败告终而哭,或者这三者兼有。听她的哭声,看她的哭态,人们第一反应会觉得她受了莫大的冤屈。她希望能得到某个人的安慰,哪怕是一个眼神,可她失望了。 杜氏正在劝沈臻静,越劝越心烦,看到刘知府和卢同知进来,她又一次跪倒在公堂上,沉声说:“妾身杜氏凡请大人一事,有关小女,望大人恩准。” 刘知府微微皱眉,怕中了杜氏的圈套,谨慎开口,“你说来听听。” “妾身的女儿生性良善,温顺慈和,妾身忙于家事,无瑕细心教养,导致小女被刁奴蒙骗,惹出大祸。刁奴纵然可恶,可小女纵容袒护、听之任之也是篱园祸事的根源之一。”杜氏擦拭泪眼,轻声哽咽,又说:“妾身诚心忏悔,并保证以后对小女严加教导,还请刘大人派训导嬷嬷对小女加以训戒,以求小惩大戒。” 杜氏竟然求刘知府派训导嬷嬷对沈臻静加以训戒,这倒出乎沈荣华的意料之外。盛月皇朝的州府县衙都有训导嬷嬷,源于圣贤皇太后的一句话而设。她们的待遇同于衙役,职责是训戒教导犯了错误却未触犯律法的富贵人家的女眷。这些训导嬷嬷都是到了年纪、放出宫的宫女,让她们谋这份差事也是朝廷的恩典。 训导嬷嬷都是宫里出来的,在深宫浸淫多年,能活下来不容易,所要个个颇有气派。不管被哪家请去训导,都会吃你家的、喝你家的、住你家的,还要打骂你家的人,拿你家大笔的银子。正因为如此,现在大多数地方的训导嬷嬷如同虚设。即使是这样,哪一家要请训导嬷嬷过府,都要得到官府的准许。 刘知府见杜氏这么诚恳,点头说:“本府准了,何时用人到府衙报备即可。” “多谢刘大人,妾身恳请刘大人为沈家派四名误导嬷嬷。大姑娘有过,必须接受误导,篱园出事,四姑娘和六姑娘负有直接责任,也一并接受训导。”杜氏回头看了看沈荣华,暗暗咬牙,说:“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二姑娘也一并接受吧!” 杜氏阴险狡诈,无利不早起,原来在这里给她设了套,这也在沈荣华的意料之外。不过,沈荣华现在底气十足,有足够的理由和把握击退杜氏的阴谋。 听说杜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