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到软榻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感觉疼痛缓和了一些。但他心里依旧憋闷发堵,就凭杜昶的身份,竟敢跟他叫板,还下狠手把他打得很重。 “大公子,奴才刚刚看到杜管事回来了。” “杜管事?”沈谦昊微微一愣,又说:“杜管事一直在父亲身边伺候,篱园出事这两天怎么没见他?他出哪儿了?快叫他来见我。” “大公子,杜管事一回来,连口气都没喘,就进了大老爷的房间。他刚进去,大老爸就把三姑娘、刘姨娘及下人们都赶出来了,肯定在说隐秘的事。” “我去看看。”沈谦昊浑身不舒服,还是硬撑着去了沈慷的房间。 沈慷靠坐在床上,正在看一幅画,边看边咬牙,双手不由自主哆嗦。杜管事跪在地上,正拣拾扔在地上的玉石印章,边拣边跟沈慷低声说话。沈谦昊敲门进来,扫了杜管事一眼,就到沈慷床前行礼并嘘寒问暖,又讲述了他带人去认尸的情况。他略去了跟杜昶打架一节,又说卢同知对他非常客气,令沈慷很满意。 “你看看。”沈慷把画扔给沈谦昊,猛吸了几口气。 “这不是《牧羊图》吗?哎呀!这可是前世名家的传世之作,父亲怎么淘澄到的?我说这几天怎么没见到杜管事,原来是替父亲去淘澄画了。”沈谦昊展开画作,仔细欣赏,不时装模作样感慨一番,好像真得到了传世之作一样。 “哼!你看不出那是赝品吗?” “赝品?”沈谦昊瞪大眼睛仔细查看,终于在落款处看到了“修竹老人”的印章,这才满脸疑问看向沈慷,“父亲,这修竹老人是谁?” 沈慷狠狠咬了咬牙,说:“杜管事,你告诉他。” 杜管事忙给沈谦昊行礼,说:“大公子有所不知,前几天,篱园的祠堂里不安静,说是老太爷显灵了。老太爷生前穿的衣服飘到半空中,上面盖着红色的修竹老人的印章,看上去血淋淋的。大老爷就警觉了,认为这是老太爷有所暗示,亦或是其中有隐情,就让奴才去查。你猜,奴才跑了一趟,查到了什么?” “查到了什么?”沈谦昊听杜管事说起祠堂里的诡异事,后背冒起凉气,连疼痛都缓解了,听到杜管事的话,他赶紧跟着问了一句,并瞪大眼睛等答案。 “奴才查到这修竹老人并不是终南山隐士,他、竟然是我们家二老爷。” “什么?是二叔?”沈谦昊赶紧看向手中的的《牧羊图》,很惊讶地说:“我知道二叔喜欢涂鸦,可他的画难登大雅之堂,怎么能临摹前朝传世之作呢?我想起来了,年前听说二叔养在外面的水姨娘给他淘澄到一幅古画,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好像就是《牧羊图》。要说这水姨娘不就是个下贱的外室吗?她就是站花街也赚不了这么多银子呀!二叔这是仿照真迹临摹的,乍一看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沈慷狠狠瞪了沈谦昊一眼,没说话,皱着眉头寻思。 杜管事忙拍手叹气,说:“唉!大公子,连大老爷都被二老爷骗了。这都几年了,大老爷都不知道同他一母所出的亲兄弟竟然是书画大家。二老爷看上去一副不问世事的模样,没想到心思这么深沉,这耍人耍得都没边儿了。” “我一直认为你二叔没什么心眼儿,没想到他跟我玩心眼儿玩了这些年,是我轻看他了。”沈慷抚额感慨他人之心不古,却没想自己对别人安的什么心眼儿。 “什么书画大家?”沈谦昊把《牧羊图》扔到桌子上,一脸不屑,说:“二叔就是画得再好,也是临摹,成不了气候,父亲大可不必为这等小事烦心。二叔要是真有心眼儿的人,祖母又这么偏宠他,他在沈氏一族就不会混得连三叔四叔都不如了。他还是嫡子呢,你看族长和族老对他那不屑一顾的态度。哼!他玩心眼有什么用?还不是祖母说什么是什么,回头把这事告诉祖母,有他好看。” “你不知道我烦什么,别乱说,这其中……”沈慷看了看杜管事,欲言又止。 “父亲烦什么?这其中有什么隐秘吗?”沈谦昊试探着询问。 沈慷冲杜管事抬了抬下巴,“你告诉他。” 杜管事赶紧压低声音,说:“此次奴才去终南山查访,中途惊了马,得揽月庵明卫相助,才有惊无险。听说他们也去终南山,我们顺路同行,闲聊时才知道他们其中一个姓仝的侍卫是奴才的同乡。奴才得知他们是圣勇大长公主派去终南山寻找隐士的,就套他们的话,才知道修竹老人是他们要找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