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好像被扫荡过一样,想收拾都一时找不到头绪。 “你害怕吗?”沈荣华笑问初霜,眼神别有意味。 “奴婢不怕。” “不怕就好。”沈荣华跪在地上,冲沈阁老和沈家虚祖的灵位三叩九拜。不管她有多虔诚,她也不相信刚才的指教是沈阁老给的,她的举动和言辞不过是糊弄那些下人,让她们使劲添油加醋往外传。祠堂的大门突然关上,沈荣华也不害怕,既然那一只这么卖力地配合表演,她绝不吝啬给那一只一个更大的舞台。 初霜紧皱眉头四下看了看,问:“姑娘,我们要怎么做?” “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你让人去叫江嬷嬷,让她叫几个婆子来收拾,再让人给周嬷嬷传话,供果点心都换新的。”沈荣华跪着向前几步,摆正灵位,长叹一声,说:“你去传话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地陪祖父说说话。” “是,姑娘。”初霜犹豫了一下,就出去了。 沈荣华看着沈阁老的灵位,前世的记忆、今生的遭遇涌进她的脑海,她忍不住泪流满面。她要跟沈阁老诉说她所遭受的不公,但她的嘴和心是两条线。她用心说给沈阁老听,用嘴说给那一只听,这样的口不对心很有难度。 初霜带着江嬷嬷、佟嬷嬷、周嬷嬷和雁鸣还有两个小丫头进来,看到沈荣华正靠在供桌一旁哭诉,她们也抽泣哽咽起来。周嬷嬷反应最为激烈,她上前抱住沈荣华,一口一个老太爷,边哭边数落沈荣华这段时间受的罪。 天已过午,沈荣华信守承诺,从早起到现在水米未尽。听下人传报说沈慷带着大夫快马赶来,先去前院看沈惟了。四太太吴氏和六姑娘沈臻萃也来了,她们乘坐马车要慢一些,落到了后面,由沈家长房的大公子沈谦昊一路护送。 江嬷嬷带人将祠堂打扫干净之后,就留在祠堂内陪着沈荣华。茗芷苑除了留了两个小丫头看院子,其他人都来祠堂了。沈荣华和初霜从早起到现在都没吃没喝,其他人都吃过早饭了。但现在已过未时,主子连早饭都没吃,她们就别想吃午饭了。众人佩服沈荣华的诚心坚定,感慨她的遭遇,都唏嘘不已。 听说沈慷来了,沈荣华就以向沈阁老赎罪为由等在祠堂,让江嬷嬷去迎接并说明原由。听说沈家的掌家人来了,跪在祠堂内外的下人一下子就增加了一半。 初霜靠近沈荣华,低声说:“姑娘,奴婢怕大老爷不信老太爷显灵。” 沈荣华会意,暗暗一笑,高声说:“大伯父自幼得祖父教诲,最是不信怪力乱神之说。祖父最了解大伯父,定会暗示大伯父,给大伯父一个指教。” “老太爷要是能显灵,让大老爷一见最好,也了却姑娘的思亲之情。”初霜紧咬嘴唇,用手帕半遮脸面冲沈荣华眨了眨眼,抛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 周嬷嬷瞪了初霜一眼,斥责道:“不许胡说,现在可是青天白日。” 沈荣华本想狠狠将那只一军,听周嬷嬷一说,她吐舌一笑,没再说什么。她相信那只最善解人意,不用她说明白,那只就会做得让她十分满意。 “父亲、父亲——儿子无能、儿子不孝,呜呜……”沈慷掩面痛哭,跌跌撞撞朝祠堂奔来,后面跟着他的嫡次子沈谦昱,大喊祖父,哭得比他爹声音还大。 沈慷父子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下人,虽然他们平时没少跑腿,可今天远不如沈慷父子跑得快。这也没什么不对,毕竟亲爹、亲祖父跟主子是有很大区别的。 沈家最高级别的主子来了,奴仆们开眼,跪着的黑压压的人群自动分出一条路,供沈慷父子通过。沈谦昱扶着沈慷穿过祠堂的大门,哭哭啼啼往祠堂正门跑来。就在他们迈进正门门槛的一霎那,祠堂内突然刮起一阵风,吹灭了供烛,吹飞了纸钱。祠堂发生异事本来就令人恐怖,这时候起风,烛火又灭了,屋里阴沉昏暗,更令人不寒而栗。胆小的早已缩成一团,连声惊叫,都吓得哭出来了。 沈慷父子刚一进门,感觉到祠堂内刮风,都害怕了,又被恐怖气氛感染,腿一软,就栽倒在地。沈谦昱本在沈慷后面,栽倒时身不由己,正好压在沈慷身上。 “祖父——是、是祖父,父亲,我看见祖父了,在、在、在房顶上。”沈谦昱满脸惊恐看着房顶,早已忘记他的父亲还被他压在身下。 众人看向屋顶,没看到沈阁老,只看到一件衣服正飘飘落下,正是沈阁老生前穿的一件长袍。长袍没有准确的落地方向,正在空中飘飞,带来的寒气比隆冬更森冷几分。众人都怕长袍落在自己身上,赶紧爬起来往外跑,人群一乱,谁也顾不上主子了。能在祠堂里面跪着的都是有些脸面的下人,人数并不多,可祠堂空间不大。沈谦昱没起来,被踩得浑身是脚印,沈慷无疑都成人肉垫子了。 沈谦昱被踩得鼻青脸肿,被下人扶起来的时候还瞪着眼睛喘气,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