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泷玛呻吟了几声,说:“我胃里突然泛酸难受,恶心得直想吐。” 杜昶脸上闪过轻嘲,笑了笑,说:“屋里……” “是我表哥。”初霜冲杜昶浅施一礼,说:“我表哥是凤鸣山脚下的猎户,前天上山打猎受了伤,就在这里休养,我今天不当值,就来给他送些吃食衣物。” 沈荣华暗暗点头,很佩服初霜的机智灵敏,更佩服她说谎话脸不红、眼不眨的应变本领。在她的前世,柳非鱼能成为人上人,受世人瞩目,绝非偶然。 “哦!看样子令表兄伤得很重。”杜昶半信半疑,却没有深究。 “你才伤得很重呢,你们一家都伤得很重,你……”里屋传来低声嘟囔,杜昶没听清楚,看向初霜和沈荣华,二人都绷着脸,谁也没有为他释疑的意思。 “杜公子有事?”沈荣华的语气冷到了冰点。 杜昶微微皱眉,看向沈荣华的目光透出疑虑。沈阁老不只一次口头许诺要将沈荣华许配给他,能娶名门贵女,他当然千百个愿意。沈阁老一死,沈荣华身份变得很卑贱,还替生母背了淫污的名声,已无可取之处。他很担心沈荣华让他履行婚约,正百般寻思如何否认婚约,还不会和沈家闹得很生分。 沈荣华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令他很反感,但他也暗暗庆幸,他可以把今日之事当作一个契机。只是他没有冷落沈荣华,反而被沈荣华冷落了,令他很不平衡。 “我今日才回津州,想来篱园拜祭恩师,还请沈二姑娘行个方便。” “恩师?想必杜公子弄错了,我不记得祖父收过你这样的学生。”沈荣华的嘴角挑起嘲讽,又说:“篱园是祖父生前荣养之所,即使有一处小祠堂,也是我抄经念佛之地。当然,沈家人也能到祠堂祭拜,但不接待毫不相干的外人。杜公子要想拜祭我祖父,要么去沈家大宅,要么去墓地,这两处都不远。” “好吧!沈二姑娘,在下告辞。”杜昶不卑不亢,仍一脸和气。 “不送。”沈荣华笑脸如花,她知道杜昶心中越气愤,表面就越平静。当然,她也知道杜昶此行另有目的,而且他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呵呵呵……这故事太好笑了,哈哈哈哈……”白泷玛边说边笑的声音传来。 杜昶看了里屋一眼,眼底充斥着厌烦与隐怒,他快走几步,出了门,又转身说:“沈二姑娘,过几天我会来篱园寻沈阁老几本书看,还请沈二姑娘行个方便。” “去沈家大宅,以前的劲松苑,现在的富贵苑是祖父生前的书房。”没等杜昶再开口,沈荣华就将门关上了,透过门缝看到杜昶晦暗不明的脸,她撇嘴一笑。 此次交锋,没有胜败,只要她迈出与杜昶对立的第一步,就是良好的开端。 沈荣华正看着门口出神,突然闻到身后飘来腥臭味,猛一回头,发现白泷玛就站在她身后,与她距离很近,正用两指夹着乱发,冲她很狗腿地媚笑。 “你、你真有病。”沈荣华忙向前几步,转身瞪向白泷玛,冒出这样一句话。 “我没病,有伤,真的。”白泷玛拉了初霜一把,说:“表妹,你告诉她。” “我……”初霜为骗杜昶,说白泷玛是他表哥,没想到他当真了。 沈荣华百般不屑,挑嘴一哼,“她叫你表哥是骗人呢,你倒当真了。” “怎么会是骗人呢?怎么会是骗人呢?怎么会……”白泷玛把一句话重复了几遍,又冲沈荣华挤了挤眼,笑得别有意味,“别看你善于隐藏,我一眼就能看到你心里,你根本不把刚才来的美男当人,而是当畜生,应该是骗畜生才对。” “你……”沈荣华被看穿心事,心中一警,越来越觉得白泷玛神乎其神。 “你说是不是?表妹。”白泷玛转向初霜,非常郑重得问。 初霜两手紧握,咬了咬嘴唇,问:“你、你真当我是表妹?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