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小樊目光依然紧紧的盯着康桥脸颊,片刻,一字一句说出:姐姐,我恨莲煾哥哥,就像恨另外一个人一样。 那时,康桥和霍小樊处于回廊尽头,狂泻而下的天光把那个孩子眼底的恨意呈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从树木缝隙渗透进来的风使得康桥的心一抖,看着那个孩子,急急忙忙的说着:不,小樊,你不能恨莲煾哥哥,因为,那是姐姐心里爱着的人。 那时,盘旋在风里头的那个声音听得十分的清楚,仿佛来自于另外一个人口中,那语气哀伤,说着:“不,小樊,你不能恨莲煾哥哥,因为,那是姐姐心里爱着的人。” 听清楚那些话之后宛如那个慌不择路的人,倒退,背垫在回廊的圆形柱上,手缓缓的捂住火辣辣的脸颊。 可真疼。 这个时候,霍莲煾那个巴掌的威力此时此刻才真正的显现了出来。 可真疼! 疼得她眼眶里都出来浮光了,在浮光中康桥看到了往昔,旧日时光宛如影像,眉目和她有着几分相似的女人和她说出这样的话。 “康桥,妈妈栽了。” 终于…… 捂着嘴,眼眶里的泪水狂泻而下,疯狂肆意,无可宣泄,带着很多很多的不甘愿,渗透到她的手指缝,她的声音沾着眼泪的苦楚,从手指缝里一串一串的挣扎了出来:妈妈,我懂了。 即使拼命的去压制,可它、它们还是像枝桠一样挣脱了心灵的桎梏,回看时,已经枝繁叶茂。 妈妈,关于爱,我想我是懂了。 可妈妈,那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一件好的事情。 夜幕降临,康桥开始把身份证护照还有简单的衣物放在了背包里,在这之前康桥做了三件事情。 第一:康桥和霍小樊说,小樊,姐姐要暂时离开你一段时间,如果霍小樊觉得自己够勇敢的话就在这里乖乖等着姐姐。 第二:康桥给霍正楷打了一个电话,她说叔叔我今年二十岁了,我有属于我理解的成人仪式。 第三:康桥打了一个电话到学校去,以身体状况不大好向学校要了一个月假期。 一切收拾妥当,康桥亲吻了眼眶里强忍了泪水的霍小樊的额头,背着背包离开霍家。 半个小时之后,站在斯里巴加湾街头康桥给周颂安打了一个电话,她说颂安我要去旅行了,就像你二十岁那年一样。 二十岁的周颂安背着背包,兜里揣着三千块人民币去了很多的地方,那是周颂安送给自己的成人礼。 离开时斯里巴加湾市时康桥身上带着的就只有往返的旅费,计划中她会在十月回来,那时霍莲煾已经在大洋彼岸,接下来她和霍莲煾将会错开一年的时间,这错开的一年里已经足够她想清楚一些的事情,相信霍莲煾也亦然如此。 当初,如果不是她耍了小心思,霍莲煾现在还会在美国的东海岸,如果不是她主动打的电话,相信一直呆在东海岸的霍莲煾会顺理成章的忘掉了那个敌人的女儿。 即使霍莲煾不说,但康桥一直都知道他对于没有见到外婆最后一面一直耿耿于怀,就像她对于妈妈的死耿耿于怀一样。 再见面时,也许他们会在内心里各自感叹:呵,那段糟糕的年少时光。 这太阳底下,一些事情明白得很,倪海棠的女儿爱上霍正楷的儿子,这怎么听着都像是一场灾难。 这个晚上,霍莲煾爬上了面包树,推开那个窗户,发现,那个房间空无一人。 几个小时之后,霍莲煾听说了这样的一件事情:康桥去旅行了,这次旅行大约为两个月时间。 这件事情霍莲煾还是通过阿耀了解到的,没有人把这件事情告诉他,那些人怎么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他,因为不需要,他和自己父亲情。妇带来的女儿风马牛不相及。 午夜,霍莲煾站在母亲画像前,轻轻抚摸着画中人的模样,他最近很少再缅怀这位辛辛苦苦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女人。sk对于自己的母亲,霍莲煾所能记住的并不多,甚至于没有,一个三岁的孩子能记住一些什么?可这并不妨碍他对她的尊重热爱,以及想念。 “妈妈。”轻声呼唤着。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