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城中的确烧了许多尸体,却也没有嬴湛说的这样厉害,他话音落下,傅青和朱瑞都有些惊疑的看着他,嬴纵亦是陡然之间沉了眸子,嬴湛被他们看的一愕,“你们怎么了?这么瞧着我干嘛,我是说真的。”解释到一半他骤然恍悟,“天,你么不会是以为……” 嬴纵当机立断,“宋薪,给他瞧瞧!” 嬴湛顿时苦笑起来,“不是吧,我天天喝药来着,哪里会被染上啊,香囊我也是一直带着的,在说你们都好好的,没道理我一个人被染了病啊……” 话未说完,嬴纵从书案之后走出来,一把将他的衣领揪住,往后走了几步将他扔到了敞椅上,而后看向宋薪道,“仔细看看!” 说着又看向傅青和朱瑞,“你们先出去。” 朱瑞笑呵呵起身,“殿下,没事的……” 嬴纵眸色一沉,“以防万一,你们先走,有事我会叫你们。” 傅青和朱瑞对视一眼,只得拱手告退! 宋薪卷了卷袖子,朝嬴湛走了过来。 嬴湛本不当一回事的,看宋薪走了过来心头也是一跳,顿时苦哈哈道,“不不不会吧,我就是嗓子有点疼,想咳嗽,这两日天气转凉,我,我也只是……” 话未说完,宋薪已一把捏住了他的下颌,“十殿下,张大嘴。” 嬴湛“啊”的张嘴,宋薪看了看,眉头微微一皱,而后又去为他请脉,再探了探他的额头,又从袖子里拿出了针筒来,从针筒之中取出极细的银针,在他户口和指跟上轻轻一扎,嬴湛面色一变,忍不住的倒抽一口冷凉气,下一刻,孟南柯和宋薪的面色同时沉暗了下来,宋薪收针转身看着嬴纵,“主子,十殿下已经是可以断定是染了病了!” 嬴纵怔了一瞬,嬴湛也愣了住。 嬴纵极快的回过神来,双眸盯着嬴湛带着几分愠怒,“你去了何处?” 这几日他们目睹过许多士兵病发之时的惨状,更看到过许多士兵死去,然而再痛心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到了这会儿,做为当事人的嬴湛先是有些懵了,嬴纵则更是生出了怒意,他这般危险意味浓重的一问,嬴湛只得苦笑,“也没去别处,就……就去了城西大营的马厩……那边的马儿不是被斩杀殆尽了吗,我,我觉得有些可惜,便带微生瑕去瞧了……” 嬴纵浅吸口气,转头定定看着宋薪,“怎么治?” 宋薪眯眸,“十殿下只是初期,除了咽喉处有点出血之外别的还好,热度还没有上来,腹内脏器也还没有明显衰退,眼下还是先用药,待明日还可用针。” 嬴纵点头,又去看嬴湛,“你不能在院子里到处走了,你……” 这府衙是整个城中相对而言最为安全的所在,至少府院之中除开几个被带回来试药的病人之外再没旁的感染者,嬴纵话至此一断,嬴湛却知道他的意思,他面上一苦,倒是很快的接受了自己被染病的事实,只是情绪有些低落,“我知道了,七哥,我去军营待着吧。” 所有被确诊的病人都有专门的隔离区,嬴纵下了军令,没有人可以例外。 嬴纵看了嬴湛两眼,语声放柔了些,“就在你的屋子里待着。” 嬴湛豁然抬头看着嬴纵,嬴纵眯眸,“现在就去。” 嬴湛微微一喜,说实在话,他心底若说没有半分畏怕那是不可能的,若是真的将他关去那样的地方他恐怕更为惶然些,可留在府中却不同了。 嬴湛站起身来,想说什么,却又想到自己已经染了病,害怕给嬴纵过上病气似得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了出去,跑到门口又回头道,“给七哥也看看!” 话音落定,人已没了影子。 嬴纵表情微沉,宋薪等人的面色也不好看。 孟南柯道,“你放心,总不会有性命大碍的。” 宋薪微微一叹,“主子,你和十殿下走得近,也得瞧瞧。” 嬴纵转身落座在敞椅之上,宋薪如适才给嬴湛检查的那般过了一遍,末了唇角微弯,“暂且还没什么,不过还是得注意一些,有些人的发病时间长些。” 嬴纵面上没多余的表情,“嬴湛那里你们注意着。” 宋薪点着头,又道,“主子这几日还是莫近十殿下的身。” 嬴纵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将眉头深深地拧在了一起!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