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亮,笑道,“看来消息是真的了!” 说着与嬴纵点点头大咧咧的朝陆氏而去,走去几步这才看到雍王和沈苏姀,面色稍稍一沉,又笑道,“皇祖母可莫嫌孙儿失礼,这是刚从城外回来呢,说起来这个北魏太子昨天晚上还在宴上准备向七哥发难,今天便要夹着尾巴回北魏了,走得好!若是叫他再在宫中住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嬴策素来意气,说话亦是不留情面,陆氏摇头失笑,“你这性子入了军中也不知受不受得住管,这满头大汗的也不怕着凉,看着天是晴了,却不知还会不会下雪!” 说着便有宫人递上热帕子,嬴策随意擦了擦便不管,看了看雍王,坐到了沈苏姀那一边的椅子上去,摇头笑道,“皇祖母放心,孙儿知道规矩,不会乱来的!” 陆氏闻言才放心了几分,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笑道,“你母妃瞧见你如今这模样必定安心了,她一心想让你进军中历练。” 嬴策闻言笑意微滞,摇头道,“从前没试过,军中虽然辛苦,却也有好玩之处。” 沈苏姀帮陆氏捶着腿,听着这些话都不语,这边厢雍王默然一瞬却是雅然笑道,“其实八殿下的性子无拘无束最是好,若是留在军中太久恐怕要变得拘谨些。” 陆氏笑着摇头,“哀家看淑妃的意思是想让阿策以后多帮着小七些,也是好的,但看他自己愿意不愿意,若是能有几分建树,往后大秦便不再只是小七一人。” 雍王唇角几动,到底没再多言,嬴策似乎不愿与雍王说得太多,稍坐一番又朝已经坐落的嬴纵走去,兴致勃勃讲起了忠勇军新摆出的阵法,陆氏看了这兄弟二人一眼,忽然看着嬴麒道,“小九,当真做好了打算要走?眼下天气太冷,何不如等着三月贵妃的立后大典之后再走?届时春暖花开,这一路上也不用受那么些苦楚。” 早先还一派坚定的雍王在此刻却有些迟疑了,陆氏又笑道,“贵妃立后乃是一桩盛事,往后便也只等着……等着小辈们的喜事了,你这一走也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错过一次,往后要再遇上也没那么多的机会了,你觉得呢?” 雍王抿着唇,墨蓝眼底的情绪十分复杂,显然为难极了。 陆氏见他如此纠结不由得失笑摆手,“罢罢罢,哀家就是这么一说,你自己想想罢,别说是哀家,便是这些小辈你这一走又还能再见几次,无论如何咱们都是一个姓一家人,此事你自己做主罢,哀家有些乏了,丫头,你陪着哀家进去歇下。” 沈苏姀闻言便将陆氏扶了起来,陆氏面上笑意和煦,一双有些浑浊的眸子却叫人看不出情绪,沈苏姀勾唇劝道,“太后娘娘也别太挂心了,雍王多年修道,自然将此事看的重,何况您身子康健,便是让雍王每年都回来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陆氏倒是笑了,“这一走,只怕见不到了了。” 沈苏姀闻言只无奈道,“太后莫要说这些话,您老注意着身子必定长命百岁,哪里有见不到这一说呢,早前还说要做七日法事,太后的身子可经不住的。” 陆氏被沈苏姀扶着在床榻上躺下,听到这话摇了摇头缓缓闭上了眸子,“不做法事不做法事了,比起那钦天监,哀家更信自己,术士们偶尔会算错,人心却总是不会错的,哀家睡一会儿,你出去和他们说说话吧,去吧去吧……” 沈苏姀听着陆氏意味不明的话眸光稍稍一沉,将那床帏放下来之后才缓缓退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想陆氏之语,当年事关嬴纵的那次测算或许陆氏并不知道,否则这么多年她也不会带嬴纵如此秦厚,而此番陆氏是绝对要管这皇脉存疑之事的,可她不会去做什么法事了,术士们会算错,人心却不会错,沈苏姀蹙着眉,想到适才陆氏对雍王说的话忽然豁然开朗,陆氏要留下雍王,要看这宫中光怪陆离的人心…… 沈苏姀凝神想着,甫一走出内室便看到甬道之处站在窗前的雍王,雍王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看到是沈苏姀对她淡淡的笑了一下,沈苏姀也勾了勾唇,上前两步站到雍王身边,有些好奇的道,“雍王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观礼吗?” 雍王勾了勾唇算是默认,沈苏姀一笑却是看向窗外,眉头一簇有些懊恼的道,“这几日的雪连着下,这院子里的寒兰都被盖住了,白皑皑的一片一点景致都瞧不见。” 雍王听到她这般略带女儿态的叹气一笑,随口道,“寒兰最是耐寒,便是被这雪盖上十年八载也无事,等雪一化,寒兰还是寒兰,或许会开得更好更香。” 沈苏姀便跟着点头,喃喃道,“哪怕过了十年八载,雪一化寒兰还是寒兰。” 雍王听着她这低喃眉头一簇,沈苏姀却忽然回神笑看着他不好意思道,“雍王的一席话让沈苏姀想到些道理,这世上许多事都是如同这被雪掩着的寒兰一般,众人只看到这皑皑的雪却看不到兰,许多人都以为这寒兰早就死了没了,可哪怕十年八载雪一化,寒兰还是寒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