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摇了摇头,眸光注视着香筛之中漏下的细细香粉,“没有,那个丞相有没有谋逆之心世人不知道,可是世人只知道他的几番铁血手段虽则除干净了旧党,却留下了凶残无道之名,朝野之中更是树敌无数,后来,这个丞相因为府中私藏了一件龙袍而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反倒是这个昭文帝,在剪除了这个狼子野心的丞相之后接手文昌武盛的大夏朝,顺着那丞相的章程治国,最终得了一个圣贤明君的称号名留青史。” 孟南柯的语声分明是徐徐若三月春风,可沈苏姀脚底却有一股子寒意漫了上来,眸光微缩,握着青瓷茶盏的手一时指节泛白,唇角紧抿,暗芒簇闪的眸子里不知在想什么,孟南柯不用看也知道她此刻的表情,随意一问道,“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往事如此担忧?” 沈苏姀默了默,眼底仍是一片漆黑,唇角微动,语声沉而缓的道,“嬴纵八岁那年钦天监曾有一道卜测之言,外人只知道那那卜测之语是说他周身有恶鬼煞气缠身需得以鬼面护身,可实际上,那卜测之言说他乃是天命孤星,身负煞气,可乱朝纲覆天下,虽然如此,却又说大秦龙脉却并不会断与他手,那术士还道他身上并无九五至尊天家紫气之象,我想不通,即便今上知道他将来没有九五之尊的机会,可这乱朝纲也并非小事,按道理说没有哪个当权者会忍下来,我早前想不明白,你适才一言我倒有些顿悟。” 沈苏姀说完,却发现孟南柯竟然不知何时停下了手中动作正眸光深不可测的看着她,沈苏姀眉头一挑有些疑惑,孟南柯已放下了手中香筛问道,“你适才说当年有人道秦王身上并无九五至尊天家紫气之象?” 沈苏姀点了点头,却又眸光半垂定定道,“我不信天命,亦不会改变心意。” 沈苏姀此话乃是说哪怕当年有人说嬴纵没机会成为九五之尊,她此番也还是会支持他,孟南柯听着此话眸色一暗,看了她一瞬却是摇了摇头,“小苏,你弄错了。” 沈苏姀一怔抬起头来,便见孟南柯眸色沉沉的看着她道,“那话并非是说秦王没有九五之尊的帝王之象,天家紫气,但凡是皇帝所生的天家皇子都会有……” 沈苏姀墨瞳骤然一缩,握着茶盏的手狠颤,堪堪洒了一桌案的茶水。 这边厢孟南柯语声沉暗道,“换言之,那话的意思是……秦王并非今上之子!” ☆、056 璴意现身,惊鸿一瞥(国庆快乐! 回廊映雪,冬寒料峭,二月末的九重帝阙仍然被深重的寒意包裹,帝宫的玉瓦金檐之上亦有皑皑的残雪轻覆,刺骨的冷风徐来,风中却隐隐可嗅到轻悠花香,彼时八岁的苏彧刚随着威远侯苏仪从南境驻兵归来,在边境军中野惯了的“他”尚不懂帝宫之中的规矩,嗅到那熟悉的花香,“他”一溜烟儿便摆脱了身后宫人的跟随,半眯着眸子朝那花香源头寻去。 八岁的小苏彧生的一张冰雪可爱的小脸儿,内里穿着件白色锦袍,腰间绲带亦是白玉生辉,外头披着件银狐斗篷,因是怕冷,将那风帽也戴了上,一张眉眼稚嫩却精致的小脸儿被那银狐绒毛一圈,着实像个冰雕玉琢从雪中幻化而来的小仙童! 虽则是大大咧咧没规矩的乱走,可因着这身打扮实在算是矜贵,又因这小娃娃实在生的可爱至极,因此一路上即便是遇到了宫人和禁卫军也都被当做哪家的小世子小郡王的给放了过去,彼时的小苏彧心中当然是记着自家父亲的切切交代,诸如不可乱看不可乱走不可乱说话之类,一路走过来,小苏彧将父亲的交代一一否定了过去,在父亲口中那浑似个吃人之地的宫闱眼下在“他”眼中可实在是和蔼可亲的紧! 快行一刻钟,小苏彧凭借着自己灵敏的鼻子,终于寻到了那花香幽来之处! 素雪皑皑,冷香徐来,佳木成林,漫漫无尽,镂空的花墙相围,竟然在这到处都是大房子的宫闱之间留下了这么一处略显突兀的所在,小苏彧并非对每一样冷香都敏感,全然是因为这花香与“他”而言实在是熟悉的紧,辛夷花,原本生在南国之地,整个君临城,据“他”所知只有自家府中有,可不知何时起,这宫中竟也堪堪生出了这样大的一片! 小苏彧四处看了看,竟然发现这样大一片地方竟是无人看守! 唇角微扬,小苏彧心底叹一声妙哉迈着小短腿朝那林中而去—— 二月末的辛夷花还没到盛开之时,然而既然已经能闻到那幽幽花香,唯一只能说明这片林子里有些花骨朵忍不出当先开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