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姀看了嬴策一眼,点了点头行礼退下,雍王的目光几番流连在嬴策身上,末了与沈苏姀一前一后退了出去,两人一道走出,却都是默然不语,沈苏姀转头看了雍王一眼,“雍王殿下怎么看今日之事?当真是苏阀余孽?” 嬴麒默了一默,“当今天下,已没有人敢用那面旗帜了。” 此话便算是认同今日之事乃是苏阀余孽所为,沈苏姀点了点头不再言语,两人刚走出几步身后忽的传来一道脚步声,二人齐齐停下步子转头看去,却见是淑妃身边的大宫女秀荷,秀荷朝二人一福,而后看着嬴麒道,“雍王殿下,太后娘娘让您回去一趟。” 嬴麒眸色微狭,听到秀荷的话竟然有些犹豫,沈苏姀十分明晰的看到他拢在袖子里的拳头微微一紧,末了他终究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这边厢又转头对沈苏姀语声温雅的道,“侯爷先走一步,本王回去看看。” 沈苏姀颔首,嬴麒便转身朝主殿走去,不知怎地沈苏姀觉得刚才的嬴麒怪怪的,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她一时没有想出个结果,转身朝宫门走去,慢行出了内仪门,一路上都能听见下人们对于嬴策遇刺之事的议论,不多时那“苏阀余孽”四字更是从宫女口中蹦出,宫中人多眼杂,从来就没有什么秘密可言—— 面色沉凝的上了马车,沈苏姀仰身靠在车壁之上,甫一闭眸便能想到嬴纵适才那低寒而森然的眼神,沈苏姀极轻极缓的呼出口气,心头一时五味陈杂,她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嬴纵那心头之血不是为她而取,可今日倒是确定了,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就是苏彧! 沈苏姀感觉自己身上的暖意正一点点的被剥离,那从脚底漫上了寒意让她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大,他明知道她是苏彧,却为何不曾与她挑明,不仅如此,他似乎不曾对她下过杀手,他知道窦阀之事乃是她的手笔,那么他就应该明白她抱着什么样的打算! 他明知她乃是为了复仇而来,就不怕吗……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宫门,甫一走出天圣门闹市之上便传来一阵阵的嘈杂之声,沈苏姀听着那车水马龙的热闹心神不宁,不由得将脑海之中的诸般思绪暂时放下只做闭目养神,因是到了闹市所以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不少,不知过了多久,几乎快要睡着的沈苏姀耳边忽然响起了一道清脆而迅疾的马蹄声,沈苏姀心头一跳,被那熟悉的感觉惊醒,尚未反应过来已经有一骑快马骤然疾驰到了马车之前,只听一道马嘶响起,缓行的车架猛地一停! 沈苏姀一个趔趄差点在马车之中摔倒,一手撑着车壁的她猛地将眸光一凝。 即便隔着一道车帘,她也能感受到马车之外那双鬼眸的森寒! 沈苏姀唇角微勾,这就要摊牌了? ☆、014 大打出手,一吻倾心(高潮) 来往如织的闹市街头,沈苏姀就这么被嬴纵拦住了去路。 “下来——” 撩黑的墨袍闪动着暗夜般的冷华,嬴纵高坐在赤焰马背上,刀削斧刻的面容之上沁着一抹将发未发的怒意,那低寒之音从唇齿之间迸出,更好似挟着深冬凛冽的风一般让驾车的赵勤瑟瑟然一抖,回头看了看悄无声息的车厢,赵勤一时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是个什么打算,隔着一道车帘,沈苏姀唇角的淡笑尚未散去,她淡淡的挑眉,并未应声。 嬴纵眼底的墨蓝之色愈发深谙,幽幽冷芒随着马车之内的默然无声愈发浓黑,赵勤感受着嬴纵身上的森冷之势心头一阵畏怕,正在赵勤以为自家侯爷会一直和嬴纵这般相持不下的时候,面色黑沉的嬴纵忽然动了—— 折腕出剑,剑光簇闪! 剑鸣骤响,剑气四溢! 玄墨的裂天不过是虚空几划,在路人的眼中,一架精致华贵的马车竟然就这般四分五裂开来,车壁华盖天女散花般的飞散开去,好似神秘的棉纱被揭走,在周围路人的惊呼声中,独独看到马车之中正坐着一个白裳白裙面色冰冷的貌美女子! 众人眼底一抹惊艳闪过,然而尚未看清那女子的脸,适才挥剑毁车的罪魁祸首已经策马疾驰一个回旋倾身便将容色含怒的白衣女子捞上了马背,墨袍迎风而鼓,堪堪将那女子整个一裹,两人一马,幻影如风般顺着圣德大道疾驰而去,当赵勤和一众路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之中醒过神时已经望不到嬴纵和沈苏姀的身影,赵勤额上汗意如雨,深吸口气回头看了看自家惨不忍睹的马车,僵冷的身子仍是忍不住的瑟瑟一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