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惶惶生怕这风雨湿了自己的衣裳,可那几位大员被扔进天狼军大营之后,七王爷忽然称病缺朝闭府门不出,众人有松口气的有更加紧张的,却都不知七王爷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心有所图蠢蠢欲动的野心家与权谋家们终日盯着七王府,生怕漏掉七王爷任何一个动向,可他们不知此时的嬴纵是真的病了! 宁天流和宁微倾到七王府的时候嬴纵正在这三伏天里披着一张墨色狐裘坐在邻水的阁楼上看书,宁天流看他这模样摇摇头,“啧啧,外面的人各种传言都以为你在酝酿大动作,谁知道你当真是病了,听容飒说你是被关山醉撂倒的?” 宁天流将身上广袖紫袍一旋,无限风流的落座在了凭栏处,宁微倾面上仍是那灵黠从容的常色,只是一进门就将目光落在了嬴纵身上,落座之时亦坐在了靠着嬴纵最近的椅子上,“王爷既然知道自己有伤在身,怎生还喝了酒?” 嬴纵无奈的摇摇头,“去了营中,一时哪能想那样多。” 宁天流闻言笑开,“你倒好,给朱瑞他们找了乐子,也不知那三人最后能不能全乎着出来,总不能把几个人就那么杀了,眼下刑部没有人管,几大家族看着都不敢上去插手,最后皇上只好把刑部扔给了父亲,父亲这几日的面色都阴沉些。” 宁家乃是老牌权阀了,秦朝刚刚建国的时候他们便是一等一的权门贵族,时至今日,地位半分未曾动摇过,宁阀的行事风格就如同他们的姓氏一样,在几大权阀之中宁阀最为不动声色,若是不懂权谋的人大抵会忽略他们的重要性,可但凡是有些眼力的人都明白,宁阀一直是一只蛰伏着的野兽,指不定什么时候都会出来咬你一口,且一咬必死! “国公爷渐渐不理政事,如今倒是难为他了。” 嬴纵淡淡接一句,宁天流无奈笑开,“可不是,现在宁府里的下人大话都不敢说一句,这不,我们才跑到你这里来……” 凭栏之外便是云烟湖,今日里的天气算不得好,云烟湖上笼着一层白雾,与天上的阴霾相衬,灰白之色让人略有几分郁气,宁天流看了一眼那沉沉的天色,松快的语气一变,瞬时带上两分凝重,“那副使的妻儿当真指证了刑部的几位正副使?” 嬴纵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宁天流唇角一搐,有些哭笑不得,“我就知道是你!皇上对你也太过纵容,整个刑部都被你搅得翻了天,外面的人还以为你掌握了什么巨大线索,岂不知你只是为了让他们紧张紧张,若是稍稍沉不住气的便要杀过来了……” 宁微倾听着这二人之间的言语面色如常,只是眼底有两分瑞光闪过,嬴纵语气寻常的接一句,“可本王等了这两日,这府中还是分毫动静也无,可见这些人城府之深。” 宁天流实在无奈,“那副使的妻儿到底说了什么你要弄出这样大的动静?” “名册。”嬴纵轻声道出二字,眼底闪过两道幽光,“一份名册。” 宁天眸光微亮,“什么名册能让他们下黑手,连三品副使也敢杀!” 嬴纵微闭着眸子,开口的语气忽然分外平静,“一份记着当年当年苏阀之乱参与量刑之人的名册,当然,还记了些其他的东西,每一个指证之人也都在上面……” 苏阀之乱! 宁天流半眯了眸子,语气也万分沉凝起来,“那名册在何处?” 嬴纵拢了拢身上狐裘,“被人拿走了。” 宁天流看他片刻,摇了摇头,“所以你铁了心要查旧事?” 嬴纵骤然睁眼,看着他,“当年大皇子出宫之时是宁阀的人将他围堵住的,当年之事,你知道多少?这中间,宁阀可有参与其他事?” 见嬴纵的眸色宁天流一时也直了身子,“我们哪有参与什么事,当年是从宫中传出的命令,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苏阀量刑和那些证据全部都走的是刑部,宁阀没有经手,也绝对没有参与其他什么。” 宁天流语气肯定,嬴纵复又闭上眸子,缓缓道,“你还是回去问问国公爷再说。” 宁天流蹙眉,“我断定父亲不会参与。” 嬴纵仍是闭着眸,鬼面之下露出的侧脸与下颔有两分奇白,宁天流深吸口气,“怎么回事?难道当年之事真的有什么蹊跷?如果真的有什么内情,宁阀也绝对没有沾手半分,你尽管查就是,只是……只是你不管西岐了么?” 宁天流是说,当年的事西岐极有可能参与其中,可嬴纵听了这话却没有任何气息变化,宁天流看的眉头微蹙,“即便没有西岐,窦阀、申屠、沈阀,这几家总有推波助澜的,你想以你一人之身与他们这几大家厮杀吗?你知不知道这意味这什么?”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