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问的太过突然,沈苏姀低头解衣,闻言下意识脱口道,“从前便知王爷惧水。” 解衣服的手一顿,沈苏姀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面色略白的抬眸,果然,嬴纵正顿住脚步眸光深重的看着她,默了默,他复又折返回来,他一步步的靠近,沈苏姀的心跳愈发快,脑海之中愈发混沌不清,一时根本想不出该如何化解这个巨大的破绽! 她解扣子的手怔怔停了住,他不动声色的扫过她微敞的胸口,倾身将地上他的袍子拿起来展开朝她身上一套,一只手伸进去将她剩下的尚未解完的扣子使力一扯,只听刺啦两声响,那件玉白的雪衣便被他除了下来! 他垂眸为她把那宽大的袍子系好,一边又问,“从前是何时?又是如何知道本王惧水?” 沈苏姀似是魔怔,半眯的眸子无精打采快要睡着,脑海之中空白一片,下意识她樱唇微动,“因为——”道出两个字便不再说,却见沈苏姀眼底暗光明灭,某一刻忽然幽芒一闪清醒过来,狭眸盯着他满是不可置信,“你,你竟给我下了药!” 嬴纵并未反驳,沈苏姀看着他的表情气怒不已,下一句话还未说出眼前便被黑暗充斥,闭上眸子之前,她只记得一道坚实的手臂将她揽入了怀中—— 又是个梦。 梦中没有漫天黄沙,触目只见素雪皑皑! 千山暮雪,唯她一人银甲锵锵,策马疾驰与疾风暴雪之中! 在她前方二十步之外,另有一人策马飞奔,而她,必定要追上那人不可! 通体黝黑的高头大马速度极快,眼看着那人将她甩出老远,她急急落鞭不停地催动坐下良驹,“绝影,快着点,赶上去——” 宝贝马儿好似能听懂她说话,话音落定那速度果然疾快许多! 瞧着前方那人的背影越来越清晰,她心头微微一定。 焉耆每每有新军驻扎时都是她亲自来刺探军情,与步天骑相同,天狼军中他亦是一样,此番,那人似是得了信儿似地比她早出发半个时辰,她偏偏不信这个邪,无论如何,为了步天骑的弟兄们有立功机会她也不能落于他之后—— 迎风催马,雪白的披风鼓动似鹰,再看前面那人,墨色的夜行衣干脆利落,竟然无惧这雪夜风寒,她心中意气顿生,匕首一挥便将披风斩断,一抬头,前面那人的速度竟然慢了下来,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那人随后竟然回了头。 回头便回头,看见便看见,她从来无惧与他争锋相对! 鬼面森森,那人是看见了她没错,却是当做未曾看见她,眸光一扫便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她眉心紧蹙,竟然不防备与她? 若被她抢险得了军情让步天骑立了功,他的天狼军如何安置? 怀着疑窦一路疾驰,风雪渐大连眼睛都睁不开! 忽然,风雪骤停,眼前的画面一变! “大胜大胜!” “步天骑万岁!少将军万岁!”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浪潮一般席卷而来,鲜红的步天骑赤字旗迎风飘扬与山野之间! 目之所及皆是那一张张亲切又熟悉的脸,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畅快笑意,好似步天骑已然打败了焉耆一般! “焉耆狗退回自己关内了!” “少将军万岁!我们大胜了!” “让焉耆狗永远滚出去!步天骑万岁!” 连声的呼喊让她有些心惊,看着这铺天盖地的热烈浪潮她一时有些迷茫,正准备找个人问问,转身便对上一双墨蓝交加的眸子,他着一身黑金战甲站在她不远处,正眸光深沉的看着她,沈苏姀不懂他怎么会出现在她的军营之中,正有两分怔愣,沐小六递上一份檄文。 “少将军,君临城中送来的嘉奖令!” 薄薄的一张纸接在手中,她略挑了挑眉,再抬眸之时那人竟然已经不见!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