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噩噩从三十三天外飘至凡间,立在祥云上便听到军中阵阵悲泣,登时再也忍隐不住,眼泪哗的一下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早已迷离了双眼…… 想两人相交也数百年,如今周瑜人在何方?身居何处?自己竟茫然不知。生命,在天地面前是何等的脆弱啊?修真中人尚且如此,何况凡间万物?想不到自己临走前还一个活 生生的生灵,转眼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叫人怎能不心痛? 鲁肃立在半空哭了半晌,才止了泪,勿自半空中发狠道: “公瑾,我不会让你死的不明不白的!” 说罢,按落云头入了大寨,洒眼望去,尽是孝带飘飘,放耳听去,尽是哀鸣遍野。还是蒋钦先看到的鲁肃,直上前去,看着鲁肃红着眼道: “先生,都督……去了……” 蒋钦说完,一时哽咽竟再也说不出话来。 鲁肃没有说话,自人群中沉沉走向周瑜大帐,三军将士都自发地闪开一条通道让鲁肃过去。鲁肃来至榻前,看着惨然的白色蒙布,不由得心中一阵刺痛,立在那思量良久,缓缓伸出右手掀开蒙布。但见蒙布下,周瑜面目全非,形容枯槁,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儒雅威风?此情此景,鲁肃不由得鼻子发酸。 想他在半空中哭过便已暗自告诫自己万要再见公瑾最后一面,无论什么情形,自己都要忍住。不想现在见了君容,登时泪打衣襟,低着头半晌才将泪水憋了回去,长息口气,平复了下心情才长声道: “都督暂先停丧巴丘,遣人驰书江东,回禀主公。” 书信传到东吴的时候,孙权正在批阅江东事务,文案堆在桌案上,垒起了一座小山。 巴丘信使进来时,孙权正在品着香茗执笔修改文案,闻得巴丘信使求见,孙权连头都没抬: “什么事?” 那信使抽泣了一声,孙权的笔猛然颤了一颤,空荡荡地房中,只听信使语气平和道: “将军,都督去逝了……”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一切都突然凝固在这一刻,孙权抬起的笔就这样悬在半空。 沉静了好几秒,猛然间,孙权心窝突然传来一阵绞痛,不由得站起身来,转了过去,扬起头望着壁上的画。 此时,没人能看到他的脸,但那颤抖的背影已写满了苍凉。 孙权抬起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左胸,泪水滚滚落下。 一恍两年未见,万没想到,两年前的那次见面竟然成了诀别。泪眼矇眬间,孙策的影子渐渐浮现在眼前,接着便缓缓切换成周瑜,然后又切换成孙策…… 不曾想,几年前的丧兄之痛,今天却又一次感同身受。 片刻,只听到孙权呜呜压抑的哭声。 诺大的大殿,静的发冷,只有孙权低低的呜咽声,门畔立着数名侍从,一时间,竟无人敢言语半分。 周瑜的死对孙权来说,太沉重了,比折掉自己一只臂膀还要痛苦,这个时候,任何人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