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都这么痛快了,叶央怎么能不抓住机会?立刻道:“李将军您身经百战,与库支人交战时积累下大量经验,不知道可否教给我们这些小辈一二?” “你们?”教授经验是可以的,李肃却抓住了她话里的一个关键词,“除了你,还有谁?” “神策军校尉以上的所有人,还有几个很有潜力的队正!”叶央答得爽脆。 可惜李肃将军一皱眉,本来粗黑的眉毛彻底连在了一起,为难道:“我教你们?这,这,教什么呀!” 难道拿着几本兵法去讲?别人又不是不识字,还不会自己看吗?况且他口才不好,做不到教书先生那样文绉绉地传道授业,也不知道叶央是什么意思。 “就是把您领兵以来犯过的错,吸取的经验,还有胜过的仗,统统讲给我们听。您说得不好,我们也照学不误。况且这对军中将领是极有益的一件事,大家多学了经验,日后和库支再次交手,胜率更高些。”叶央连劝带哄,求了又求,总算让李肃将军点了一次头。 锅底一样黑的脸色更难看了,李肃望着叶央达到目标后马上离开的背影,只觉得刚才发生的一切荒诞得像梦。 ——还真不是梦! 次日晚饭前的时候,叶央领着一小队神策军的战士过来了,个个都挂着求知若渴的表情,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尤其自己家那位远方兄弟!李肃将军的书房多放了几张椅子,只有他坐在书案后方,面前摆着一本《六韬》。 叶央坐在正中,右侧是李校尉,身后大大小小的汉子像是受过告诫,把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后背都没敢靠着椅背。 于是李肃更加紧张。 “李将军,您倒是说句话。”起初叶央以为他在酝酿,可过去许久还是一言不发,沉不住气地催了一句。 然后她就看见书案下李肃的双腿开始发抖了。 千军万马都没怕过,李肃现在却面对着一屋子学生样的武将,心里发虚,只好僵硬地开口:“无疏其亲,无怠其众……这个,抚其左右啊,左右……” “将军,《六韬》我七岁那年就看过。能不能讲些……您自己的事儿?”叶央见他前言不搭后语的样子,提点道,“比如您头一回进军营,发生了什么?” 李肃把这句话听了进去,思绪也跟着飘远,不由自主地回忆:就是,发生了什么呢? 那时候他只是校尉,但家中关系深厚,早就允诺过不久便要他升将军的。那会儿……神策军的人数还没这么少,他的上峰是叶骏将军。 说起来,叶骏将军相貌俊秀,熟起来后大家开玩笑,说他去装个大姑娘都可以。就是那样一个人,交战时杀气凛凛让人不敢直视。再然后呢?定城城破时他已经封了将军,在南疆镇守,紧赶慢赶只来得及守住了雁冢关…… 话匣子一打开,李肃便流水般的说下去。说他犯过的错,胜过的仗,无意间把前半生回忆了一边,自己又从中获得了很多。 直至夜深,叶央觉得今天的课程可以告一段落,他还恋恋不舍地让众人明日接着过来。 传道授业这种事,也不难嘛。 他轻轻地笑出声。 明天,咱们还继续。 白天上午集中训练,下午大家各自进修。商从谨带着助手们研究火药如何提纯以及更多用法,叶央带着小将们四处找有经验的将军副将学习。 神策军现在不事生产,叶央训兵所产生的消耗是纯成本,现在人数不多,可这个训兵方法广泛应用起来,朝廷养兵的银两也省不下多少。为此她让神策军长跑时不再背负沙土,而是提着空桶出去,给镇西军和城内百姓挑水吃。 又一个月过去渐渐步入正轨,连身体最虚弱的人,都渐渐适应了如此强度的跑步训练。夏末秋初的时候,晋江城外的树林叶子浓绿转为深黄,神策军也迎来了首次……被叶央称为“神策军全兵第一届荒野拉练”的活动。 对于活动的内容,众人还不甚明了,可有个消息却传得人尽皆知——胜者可得到由怀王殿下提供的赏银,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