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脸色一变,迅速命人退下,亲手扶起何必,已经是信了八成,“细细道来。” 何必就将路上所见所闻详细说给郑王听,郑王听完百姓没有粮食可买,粮价升高,商人满载而归仍不解,问:“奸人在何处?” 何必早就知道郑王不会把百姓们的事放在心上,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世家,所以只要说成是世家的阴谋就行。 “大王请想一想,那鲁国又有多少流民?需要多少粮食裹腹?再说,鲁王有多少钱来买粮?为何到此时仍有商人在搜刮粮食呢?” 郑王马上明白何必想说什么了,“你是说,不是鲁王缺粮,而是国中有人捣鬼?” 何必绝不会自己下什么结论,他摇头道:“某不敢妄言……” 但郑王已经深信不疑了。他想起他也曾经派人去鲁国查探,只是等人回来时,他已经相信鲁国有流民围城了,就没有见他们。 这时是该把那些人叫来问问了。 一行人匆匆而来,都是当时去过鲁国的。听郑王探问,几人面面相觑,无不暗自叫苦。 他们从鲁国回来时就觉得鲁国缺粮这件事,可能有假。但当时郑王和大臣们都认为鲁国缺粮,如果只是赵荟一人,他们也敢对质,但连郑王都这么想,他们怎么敢对郑王说他错了呢?于是索性就把此事隐瞒了下来。 现在郑王竟然又想起他们来了。 几人犹豫了一会儿,公推出一个人来答话。 此人嗫嚅道:“启禀大王……鲁王不是被流民围城,而是想扩城……” 郑王气得立刻就要叫人来把这些敢骗他的人拖下去杀了,何必连忙拦下来,“大王休怒!先让这些人下去,日后再计较也不迟!” 听到鲁王是想扩城,何必也很吃惊。主要是扩城这种事,太大胆,也太狂妄了。 城大的好处很明显,人多,纳税的人就多,读书的人就多,说句不好听的,要打仗征壮丁,都城被围了,都能从城中抓够士兵。一国王都,人多势众,才能显出不凡的气象来。 坏处也很明显,这些人来了能不能活得下去?能不能融入?本地百姓会不会反对等等。这都是问题。一城有一城的脾气,一城有一城的世族。外地的世族迁进来,就是来抢本地世族的饭碗,到时再发生冲突,就该大王头痛了。 所以没有大王会盲目的扩城、增民,也不会贸然把外地的百姓迁入王都。 但鲁王到底是太蠢还是太大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不是鲁王买粮,那是什么人在买粮呢? “孤要知道,是什么人在陷害孤!”郑王气得不轻,站在那里发火,周围噤若寒蝉,何必更是在装死,他是回来报信的,查这件事就用不上他了。 郑王心中有很多怀疑的对象,那就是郑国的几个大世家。他秘密召见了倾向于他的世家进来,与他们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详述一番后,请他们查清楚背后是什么人在捣鬼,商人收走的粮食,又是运向何处呢? 何必躲得很远,他第二日就认罪说他因为不放心把乔小君留下,所以带着他一起回来了,都是因为他得知这个消息后,实在放心不下大王云云,现在既然大王已经知情了,他这就带乔小君离开! 郑王感动得不行,放他走了。 但乔小君不肯走,砍伤自己的一条腿,留下了。何必没料到他能这么狠,只好也跟他一起留下,打算等郑王那里的热闹平息了一点再进宫请一次罪。 “小君真乃大丈夫。”何必一边笑着,一边亲自给乔小君裹伤换药。 乔小君问:“大王那里如何了?可查出什么没有?” 何必道:“你也清楚,大王暗示了一家有鬼,他们能查出一百家有鬼的来,怎么可能查出东西来?”郑王明示他怀疑某几家有问题,让大家勇于揭发,于是这某几家就变成了十几家、几十家,郑王那里天天吵得不可开交,关于内奸的事却还没有个定论。 但商人把粮运到哪里却很好查,派了一支队伍扮作商人,押粮跟着商队走,马上清楚明白。 这些商队还就是去鲁国的。不过却不是都去了乐城,而是有相当一部分被送去了商城,他们只是在乐城附近打了个转就直接运走了。 何必道:“这里头确实有问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