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先生,详细说说?” 龚香高深的一笑,特别有学问的样子,“我先告诉你一个秘密。” 姜姬两眼放光了。 什么秘密? “公主,你知道从皇帝到诸侯,从官员到世家,从百姓到野人,都是什么身份吗?” 姜姬不合时宜的从脑海里冒出一句:外星人? 龚香说:“百姓是禽畜,官员是牛马,诸侯是牧民,皇帝是所有这一切的主人。” “……”这回她真的,无话可说了。 不是说这种思想让她吃惊,但一个古人都能有这种认识,这才是她吃惊的地方。 龚香有点小惊讶,“公主不该如此惊讶啊。你操纵那些人的时候,只怕在你眼中,他们连人都不是,只是工具。” 她能说她惊讶的不是这个吗? 龚香略一转念就想到了,笑道:“公主是奇怪我为什么这么说吧?”他道,“公主已知这世间道理,我若拿那骗小儿的东西来教你,只是浪费时间,你也不会信。对什么人就该说什么话,对公主,自然不像对太子一样。” 他说:“这世界上除了百姓甘当禽畜之外,官员不甘心为牛马,诸侯也不甘心为牧民,而皇帝永远都不想被人推翻赶下去。” 他拿鲁国打比方,“从朝午王到赵家赵肃,从蒋家蒋淑到冯家冯营,乃至我,又比如公主……我们都一样,都将这王位上的人视为仇敌。” 而姜姬早就看穿的各诸侯国早就不拿梁帝当回事这件事,龚香也拿出来说了:“鲁国已经有三百多年只是每年送贡品,而大王不会再亲去朝贡了。连太子也不会去。” 所以,其实整个世界人人都想着造反。 这才是世界前进的动力。 姜姬道。 龚香听了大笑。 可能是时机不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发展出来君臣父子的那一套。 上位者造神。纪帝、梁帝,包括姜姬,都曾把自己造成神。 这个很好理解。 用自身成神,来成为人民的信仰是非常方便的。 早一点的文明古国里,基本都有这种做法。像埃及,或中国都是这么做的。下面的人则是以家族为中心,聚集资源,延续发展。 宗族制其实就是君臣父子的前身和基础。有君臣父子,就抛不开宗族。没有君臣父子,宗族也就没了存续的土壤。 从现代来讲,父母的期望有时已经很沉重了,如果变成家族呢?一个延续百年的传统,这种期望会更沉重、更深刻,也不会有人想要反抗,因为它太庞大了。 她知道蟠儿就有一个大问题,因为他没有家族,也没有父母。对他来说就是信仰缺失。没有父母的期待,也没有家族的重任,他是一个没有来路的人,那他又该往哪去呢? 他把她当成了目标。 但她是有父母的,她也知道自己来自何处,简单的说,她知道父母希望她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很普通,很平凡的好人。社会的公序良俗就是指点她的行为准则。 可她的这一部分,蟠儿没机会看到,更没办法体会。他认识的她是在陶氏死后,孤身一人来到莲花台的姜姬。所以他从她身上学会的全是她最邪恶的一面。 他认为这是真理,并一意孤行的学习她。 姜武与蟠儿不同,他还认识那个不及膝高,扶着他的腿站立的米儿。在他心目中的她仍是米儿,只是变坏了而已。 姜姬觉得她懂了。 她不止需要在外面的街上散布流言,在独自一人时,在她原本以为不需要去伪装的蟠儿、姜武面前,她也必须塑造一个形象。 一个更美好、更温暖的形象。 这样他们才会接受那个偶尔会冷酷无情的她。 这不止是为了让蟠儿变得更好,也是为了让姜武重新回到她身边。 而且,她并不是在做戏啊。 她确实有温暖的一面,有幸福的期待。只是以前都藏在心里,谁也不知道而已。 蟠儿是最快发现姜姬改变的人。 她已经很久没有过问大王的起居了,而太子,更是从来没有过。 不能说她不关心他们。毕竟龚獠是她请来的,教他们学习读书,这已经是在她如今的地位上能付出的最大的关心与爱护了。 但那不一样。 “没做恶梦,还拼命吃饭,带着你们满宫乱跑……”姜姬深深叹了口气。 姜旦在出了那种事后,没有做恶梦,没有再吓病,她本该欣慰。 ……但一个时刻想逃跑的大王? 她还是觉得头疼。 她想了想,起身去了北奉宫。 她很少来,从姜旦搬过来后,这也才是第二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