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子暖流从流底滑过,乌仁潇潇眸底微润。 “怎样待我好?” “陪你吃饭,玩耍,听你的话,逗你开心。” “怎样让我快活?” “陪你睡觉,嗯,你懂得的?” 乌仁潇潇面色一僵,轻轻唤他名字。 “元祐……” “嗯?”小公爷激荡在风花雪月的漩涡里,乌仁潇潇却面色微变,目光悲切,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身子微微发颤,声音也似带了哭腔,“我们曾有一个孩子的……”想到那个夭折的孩儿,她的心仿若撕裂,疼痛,疼痛难当,“但它死了,是顾阿娇做的,是她亲口承认的。” 元祐怔了片刻,听得她泣不成声的呜咽,仿若被人剜了心肝,伸手揽住她的身子,温暖的掌心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摩挲着,安抚着,却又有些不解,“……我那时听闻了消息,还以为是……” “是他的孩子?”乌仁潇潇苦笑道,“孩儿六个多月大了,我的肚子长得像一座小山似的……”这么多年的独自忍耐,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人,再也忍耐不止,对着肚子比划了一下,“长了这么大,这么高……他是个儿子,产下来时便死了……都是我……那时信着顾阿娇……” “乖,不要伤心了。”元祐紧紧圈住她,不停安慰,“我们还会有孩子的……会有的,我告诉你啊,我连咱们孩儿的名字都想好了。若是儿子,就叫他元宵,若是女儿……小爷还叫她元宵,你看如何?” “元祐……”低低叹道,乌仁潇潇看着他的脸,久久不动。 时世移转,人事多变,原以为永世不能再见的人,如今就躺在身边,她却还可以向他倾诉失子之痛,这也许便是上天给她的恩惠了。 确实,当珍之,当重之。 缓缓闭上眼,她像是做了一场噩梦刚刚醒转般,软绵绵叹了一声。 “好,我们试一试吧。” ~ 除了顾阿娇入诏狱,等待着无限的刑讯之外,永禄元年三月还发生了一件大事,北狄太子哈萨尔入京接亲,并口头应允了元祐与乌仁潇潇的婚事,说回京便禀报父皇,再行操办。另外,三月十六,在南晏京师逗留了近半年之久后,东方青玄终于告别了这片土地,返回了兀良汗。 临去之前,赵樽单独见了他,地点选在了晋王府。 那天晚上的月亮比九月十六更圆,两个男人都喝了一点酒。 隔着小窗,赏着月色,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东方青玄是红着眼圈离开的,赵樽也在府邸坐到天明方才离开。次日一早,天未见亮,东方青玄领着兀良汗侍卫便离开了京师。但东方阿木尔却以益德太子之妻,赵樽皇嫂之尊,滞留在了大晏。 历时数月,京师风云与宫闱纷争似是画上了句号。 但赵樽却一日比一日沉默。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永禄元年朝廷刚刚缓过劲儿来之时。 这个平日勤政、不近女色的永禄帝,突然兴起了迁都的打算。 他连宫中用度都嫌浪费,如今迁都得耗费多少库银?一开始,仍然是群臣反对,但赵樽执政与赵绵泽不同……你可以有意见,但是我基本上完全不听你的意见。大朝会、小朝会,数次针锋相对之后,众臣再次被这个寡言少语,却招招见血封喉的皇帝给说服了。 北平作为北方的防御重镇,北方也是大晏防守要塞,从应天府调兵,太过被动。 “天子守国门,御敌于北平”,成了这年最大的一道政令。 但宫城要重修,还要同时修筑帝后陵寝,这都是耗费工期的事情,圣旨颁布下去,工期计划也都报上来了,可要修一座全新的宫城耗时究竟多久,谁也不敢保证。只是,赵樽似乎一日比一日焦躁,显得有些迫不及待。 十日后,拿到宫城与皇陵草图,赵樽心绪不宁的去了长寿宫。 冰室内的帷帐,垂得低低的。 与外间的阳光与绿树,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