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邈的脸儿微红,甜蜜一笑。 “行了,别贫了。出去吧,免得人三公子久等,到底他也是关心你。” “我看呀,不必出去了!某些人脸皮厚着呢。” 夏初七斜着眼,轻瞄着李邈背后的院门,似笑非笑。 外面山河染血,但秋季的夕阳照在黄叶飘飘的院子里,却显得格外幽静。院门口的东方青玄,一袭白袍,玉带飘飘,高贵的料子,细致的针脚,看上去精致美好却无半分胭粉之气。夏初七认识他时,他总是穿一身红衣,妖娆绝艳,如今换上白袍,同样风姿俊朗。秋风瑟瑟吹过,扬起袍角,看上去悠然闲适,添有几分仙气。 “听见有人要让本公子帮着生孩子,这便不请自入了,大当家的勿怪。”东方青玄在夏初七的数月调理后,面上添了红润,神色也康健了许多,云淡风轻的笑容上,妩媚妖冶,风情万种,任是谁也无法责怪。李邈这几个月与他熟了,笑了笑,表示不介意,含笑请他入座。 可他没有坐,径直走到夏初七案前,低头一笑,“在写什么?” 夏初七合上手里的册子,状似不经意,却是不想让他观看。 随即,她又岔开话题,“原本我就要找你的,没想到你不请自来了。坐吧,我给你把把脉,看病情可有好转。这药吃了有小两月了,得调整一下方子。若不然,等我生了,估计得有些日子不方便。” 她笑着,说得随意,东方青玄的眉头却耷拉了下来。 “不够朋友啊?什么东西,藏藏掖掖。”他瞥一眼她手上册子,冷哼着,坐下来,把手伸了出去。 夏初七但笑不语,只为他切脉。 从灵璧到京师,东方青玄这厮便始终阴云不散。而且作为“朋友”,夏初七还不好意思赶他,毕竟他帮忙的事儿也挺多,更何况,她还答应过要为他保命治病。东方青玄似乎也乐得如此,索性就赖上她了,与她住得不远,偶尔见上一面。她要是有谈性,他便陪她聊。她若是不想说话,他便默默陪在一侧,喝茶静默。偶尔两个人也换些消息,看看病情,几个月的时间,倒真像闺蜜那般处了下来。 若是做朋友,东方青玄绝对合格了。 夏初七暗叹一声,收回手腕,撑起身子,唤了一声杨雪舞。 “嗳,晓得了。”小舞每次看见帅气逼人的三公子,便芳心乱跳,脸色绯红,这么久了仍是改不了这习惯。她低垂着眉,匆匆入屋,出来的时候,手上托着一个紫檀的盒子,递到她面前,“楚七……” “给三公子吧。”夏初七没接,笑着示意她,自个则懒洋洋地倚靠在辅了软垫的椅子上。 东方青玄眉梢一扬,看着面前的盒子,“刚来就有礼物收,对我这么好?” 夏初七笑了笑,掌心放在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朝杨雪舞看了一眼。 “小舞,帮三公子试装一下。” “嗳!好哩。”杨雪舞答应着,笑吟吟地打开檀木盒子,刹那便有一股子淡淡的幽香传来,她脸上也是堆满了愉快的笑容,“三公子,这是我们家七小姐专门为您做的,这几个月可没少花费心思,你瞧瞧合不合适。” 东方青玄微微一怔,看着杨雪舞揭开绸布,目光落在了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截假肢上,心中似有暖流在涌动,“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杨雪舞抿着嘴巴发笑,“我们都瞒着你呢,这叫惊喜!” 东方青玄眸色微暗,一角嘴唇微微翘起,“是很惊喜。” “别惊喜了!”夏初七是惯常会破坏气氛的人,她不太在意地笑看着东方青玄,“算你小子运气好,我这几个月闲的发霉,这才弄好的。要不然,我可没那份闲工夫管你。” 几个年头的研究与试验,被她浓缩成了这样一句话。 东方青玄缓缓一笑,知她嘴坏心善,并不争辩。 “行,那本公子便不谢了。” 真正的朋友,其实也无须客气,客气多了,只会让彼此生疏。二人相视一笑,不再说旁的什么,夏初七仔细交代着假肢的装卸与护理,以及磨合期的注意事项,杨雪舞在她的吩咐下,已经替东方青玄挽起了袖子,在如风的协助之下,小心翼翼地替他安装了上去。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