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背影,看着那张从镜子映出来的那淡然的小脸儿,视线深邃了不少。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就得靠打扮。 那小侍婢是一个巧手,熟稔的为她松松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一支点翠的步摇,便让她整个人清亮光鲜了起来。外加身上那件儿质地极好的葱绿底古香缎逶迤裙饰,不描眉而黛,不施粉而白,整个人看上去自然清纯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绿芽儿,一下子就把边上的几个漂亮侍婢给衬得黯然无光了。 “眼横秋水,眉扫春山,宝髻儿高绾绿云,绣裙儿低飘翠带。可怜杨柳腰,堪爱桃花面。仪容明艳,果然是金屋婵娟……” 东方青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地念了一串酸词儿,却是把夏初七给说得眉眼一横,尖酸刻薄地瞪了回去。 “别他妈酸了,肚子饿了,到底给不给吃的?” 东方青玄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儿。 “不说话就是香闺女儿,一说话就是……” “一只大喇叭!”不等他说完,夏初七接过话来,原本轻婉的嗓子,却像吃了火药一样朝他轰炸了过去,直把一个红衣似火的东方大都督说得脑子里的浆都乱了,天仙儿般的脸耷拉了下来,好久才回过神儿,挽了一下唇角,目光轻飘飘地从她身上移开。 “摆膳。” 夏初七从来不会与她的肚皮过不去。 人不管走到哪步田地,首先就得填饱了肚子。 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她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膳食端了上来,只觉那香味儿飘入了骨髓。大概饿得太狠,五脏庙不配合的“咕噜咕噜”起来,特别不给她的面子。 不过,她也从不管脸面那东西。 搓了搓手,她食指大动地凑过去嗅了几口气,拉乎迷恋一般地埋头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这膳食待遇比在晋王府的时候好多了呀?赵十九每次都只知道让她多长点儿肉,可他的生活却自律得紧,连带要求她也如此,基本上很少给她吃大餐,还总说小孩子吃得太好了,对身子却不好…… 现在没人管她。她吃,吃,吃,不停的吃。 “好吃吗?”东方青玄问。 夏初七不理不睬,一眼都懒得看他。 难得的是,东方青玄并不生气。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发脾气。包括他在杀人的时候,都给要死者带去世界上最为美丽的微笑,也算让他们死得安乐了。一个人不发脾气不难,难得是永远都不发脾气。可大概也正因这样,夏初七才越发觉得,他微笑的表象之下,那些个狠啊毒啊奸啊邪戾啊,全都翻了倍儿。 安安静静地品尝美味,那是享受。 夏初七觉得,这是她吃得最饱的一餐饭了。 摸了摸肚皮,她不太雅观地打了个饱嗝,看着面前妖媚风情的东方大都督,终是撇了撇嘴巴,淡定地开了口,“哎,果然一切事物都是复杂的,只有上帝最简单……如今,我总算是彻底悟了。” 东方青玄噙笑的一眯眼,“上帝是谁?” 夏初七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又拿起筷子来在碗里杵了杵,才伸手夹起一块香酥排骨来,叼着嘴角,慢悠悠地告诉他。 “你祖宗。” “……” 东方青玄妖眸微微一荡,“七小姐,还真是口不择言。” “不,我是口不择食。”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夏初七品尝着嘴里的美味,样子狡黠而刁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大家闺秀,东方青玄微微一愣,随即又是浅笑,“口不择言也好,口不择食也好,七小姐高兴就好。” 看向面前的碗,夏初七没有回答他。 东方青玄瞧了她一眼,“七小姐,本座等着与你的合作。” 屋子里头,除了夏初七的咀嚼声,再无其他。 过了好一会儿,在落针可闻的空寂中,夏初七好不容易才吞下了嘴里那一口,悠哉悠哉地放下碗来,“大都督,这世上,没有人能逼我做不乐意做的事。不要说是您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