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欺君之罪,就论这关系,都值得人细细品味了。 “荒唐!” 洪泰帝面色一变,狠狠一拍桌子,神色冷厉了下来。 “崔英达,带毅怀王下去休息。” 洪泰帝狠厉的阻止来得莫名其妙,可转瞬之间众人又都理解了。没有一个皇帝愿意在臣工面前承认他的“愚蠢”。如今让一个女子混迹于王府,还亲自册封了女子为驸马,那不仅仅是夏初七该杀不该杀的问题了,还拂了他这个做帝王的脸面,损了他的威严。 然而,宁王今儿明显是来找茬儿的。 不等崔英达把傻子带走,他已然跪在了地上。 “父皇,这些日子以来,绵洹他苦啊,他每日都在儿臣面前念叨他的媳妇儿,那是在锦城府就与他交好的女子。绵洹人老实,是不会说谎的,他既然说是他的媳妇儿,父皇为什么不给一个验明正身的机会,不仔细一查?” 洪泰帝冷冷看着他的三儿子。 “老三,你……” 只说到此处,他冷哼一声,目光阴了下,朝崔英达摆了摆手,示意他先把傻子给带离席上,免得他不懂又多生出一些事端来。然后才端正着脸,看向了夏初七。 “驸马,你怎么说?是让朕派人查,还是自己交代?” 说,还能说什么说? 在今日的吟春园里,明显有一个局。 做为局中之人,她除了入瓮又能如何? 不得不说,宁王这步棋下得也很不错,在众位臣工面前把傻子推出来,成就了他皇长孙的身份,压制了赵绵泽。接着,他又借傻子之手,揭穿她的女儿身,从而就可以治她与赵樽一个欺君之罪。 一下子就掰倒了两个劲敌,实可谓高招。 静默了片刻,她眼光若有若无的掠过赵樽冷峻无波的脸,没有看出他有什么表情,也不晓得他心里究竟做什么想法,心里塞了一塞,不得不叹了一口气,对着上位的洪泰帝,缓缓地双膝跪地。 “臣无话可说,臣确实是女儿之身。” 又是一阵“哗然”声起,有人在低低抽气。 洪泰帝却神色未变,“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 脊背僵硬着,夏初七看着他,淡淡地说,“回禀陛下,臣从小潜心于医术,不太懂得朝廷法制,只一心想以医报国,却苦于生成了女儿之身。在锦城府时,臣得闻晋王殿下班师回朝路过清岗,这才女扮男装,修整了仪容,欺骗了晋王殿下,同时也欺骗了皇上。所以,这件事,全是楚七一人之过,与旁人无关,请陛下赐罪。” 她朗朗出口的声音一落下,座中众人神色各异。 谁都知道她这番言论看似是在认罪,一来却是在保全洪泰帝“用人不查”的面子,二来又实实在在的为赵樽脱去了欺君的罪责,显然是要一力承担的意思。 很明显,这个结果是洪泰帝喜欢的。 他眸中的郁郁之色散去,松了一口气。 “楚七,你有报国之心是好的……” 眼看洪泰帝要借驴下坡,宁王不等他说完,又“扑嗵”一声跪在了地上,“父皇,欺君之罪,可轻饶不得,要是人人都效仿于她,那我大晏国之体统何在,律法又何在?尤其这件事,依儿臣看,绝没有那么简单。一个小小女子,若没有人指使,又如何敢冒这么天大的风险欺君,还敢女扮男装做驸马?请父皇明鉴。” 他言辞犀利,直指赵樽,夏初七自然听得很清楚。 可显然,宁王料错了老皇帝的心思。 他并不想动赵樽。 目光冷了一冷,他怒视着宁王,又是拍向了桌子。 “大胆!赵析,朕说话,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