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简单地将自己与徐泽远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末了,极其平静道,“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我亏欠了他。直到我在桃花林中看到了他任由我被太后赐死的时候,我才发现,这一切,果真都是命数。” “浅浅?” “元初,我只是放不下当初对他的那份愧疚。所以,哪怕只有一次,只要是我,或者是你护他一次,也算是全了我的心愿。” 穆流年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其实,如果他真能护得徐泽远一次,那么,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可牵扯的。 同样的,浅夏的心里头,也就不会再藏着那些旧事。只要她觉得她不欠他了,那么,这一生,他是好是坏,是生是死,也就都与他们无关了。 穆流年看着浅夏总算是将积压在了心中多年的心事说了出来,心里头其实是很高兴的。 至少,这说明了,在浅夏的心目中,最重要的那个人,是自己,而非徐泽远。 原以为是她另藏了一个让她心动的人,却原来,一切都是自己想歪了。 一想到自己多少个夜里睡不着的时候,总会猜测那个人是谁,又总会想着,浅夏为何要将他放在心底。还真是可笑呢! 自己想了那么久,想了那么个人,却一个也没有猜中。 今日难得浅夏将心里话说出来了,他突然也就一下子放松了。 他相信,自今以后,他与浅夏之间,再没有什么阻碍和隔阂。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再产生误会,更不可能会分开了。 有了这样一层认知,穆流年的心情反倒是更为愉悦了起来。 “浅浅,许久不曾听你抚琴了。” 浅夏沉睡了半年,醒来之后,身体又太过虚弱,自然是不可能抚琴的。 等到勉强能出来走走了,穆流年又先回了京城。 现在,总算是又有机会,一闻天籁之音了。 “好,你先带我下去,我让三七去备琴。” 两人回到了初云轩,三七将七弦琴备好,一旁还燃了淡淡的薰香。 浅夏净了手之后,便在琴前坐定,抬眸看了一眼对面的穆流年,微晃的烛光,将他的一张俊颜,衬得更多了几分的迷离之美。 这样的穆流年,还真是让她觉得有些吃味儿,一个男人,没事生这么俊美做什么? “皮相这东西,一不能吃,二不能用。却偏偏引得无数人来追捧,也不知道你这厮得因为这张脸,惹下多少的桃花债?” 穆流年挑眉,“冤枉呀!我可是除了你,再没有招惹过其它任何人。若是别人看着你相公我俊朗,那我只能说她们的眼睛还没瞎。” 浅夏白了他一眼后,轻笑了两声,“真是厚脸皮。罢了,既然如此,我便抚一曲清心咒,给你静静心。免得你真以为自己就是谪仙下凡了。” 穆流年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是能再听到她的琴声,弹什么曲子,自然是无所谓了。 穆流年的箫其实学得也不差了,可是他自认跟浅夏的琴声比起来,还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虽然有心与她相和,可是又担心因为自己的技艺偏差,再毁了整支曲子,是以,倒不如就此安静地听琴好。 事实上,穆流年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偏爱上了听琴。 而且,最好抚琴的那个,还是他的亲亲妻子。 琴声起,恍若清泉流瀑,林间清风,穆流年一时听得入迷,也就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头还跟着微微地晃着。 当初他与浅夏初遇初识的一幕幕,就像是翻过了极美的画作一般,让他历历在目。 浅夏着白衣时的模样,穿红裳时的娇艳,还是大婚时,她那一脸的娇羞之美,让他仿佛就是重回到了过去,对于浅夏的迷恋,也更深一层。 一曲毕,穆流年却是仍然还在这琴音的美妙之中,深陷而不可自拔。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