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方都没有动作,阿翎若是反应太大,不免叫对方生疑。要是对方对自己没有恶意还则罢了,要是有恶意……阿翎在这春日暖暖的初阳中生生打了个寒战,要是有恶意,只怕她与宝宝,就要一尸两命了。 闲来无事,阿翎索性给萧清晏写了一封家书,信中尽是诉说了相思之情,还有自家小崽子现在的动静。顺便感慨了一番,别人有孕,丈夫都跟伺候祖宗似的伺候着,唯独自己这命苦的,肚里揣一个,还要当留守妇女。 命人送了信出去,又与静慈庵的主持说了几句话。 静慈庵的主持如今已经年近九十,法号便是静慈。这静慈庵的前身是送子观音庙,京中但凡想要个孩子的,都会来此,据说灵验得很。 至于灵不灵,看看夏侯轩都知道。这货就是纯仪和定国公来求药求出来的。 看着面前鹤发童颜的静慈,阿翎还是很客气的,算来没有这位,自家大哥还不知道在哪里打酱油呢。当下亲自扶了一把:“主持师太来寻我,可是有事?” 静慈笑着,上下打量一把阿翎,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当年令堂也是如此年纪,来此处求子……看来王姬比令堂有福气多了。” “师太客气了,家萱乃是先皇幼女,想来也是被先皇福气庇佑的。”虽说这么说,但阿翎还是知道,老娘当时身子出了状况,一直不曾有孕,多亏了眼前这位才解决了爵位承袭者的问题。 静慈虽是垂垂老矣,但一派慈眉善目的可亲样,叫阿翎看了喜欢得很,兼之其对家中有恩,更是亲近。“王姬自然是有福的,纵使王姬是在宫廷之中长大,好在有贵人庇护。”说到这里,静慈面上露出可惜来,“纯仪长帝姬,便没有王姬这样的福气了。”又拉起阿翎的手,号脉之后道:“这胎有些动荡,王姬万不可动气才是。若是出了好歹,只怕要如令堂一般了……” “什么?”阿翎一怔,“师太的意思是,家萱曾经失了孩子?” “出家人不打诳语。”静慈道,“令堂当年卷入宫闱争斗之中,为人所害,误食洋金花与酒,致使毒发,大出血险些自己都救不回来。” 阿翎心中一片冰凉,素来听闻先帝皇后杨氏手段心机非比寻常,若是男子只怕世人皆要望其项背。纯仪当年养在皇后膝下,竟也能出这样的纰漏?脑子里不免又想起伊雷当年说,姨母长乐是死在先帝皇后手下的。这么想来,说不准都是皇后下的手,倒也还能想通。 对于后宫争斗,阿翎也算见得多了,也能够明白些,只是像这样戕害已经出嫁的皇女,要么就是上一辈的恩怨。 静慈见阿翎神游天外的模样,也只是笑:“此处环境清幽,王姬又有了身子,贫尼已经吩咐过了,下面的人不可擅自来打扰。若是王姬有事,只需遣人说一声便是。” “承蒙师太照拂,阿翎感激之至。”阿翎起身欠欠身以示尊重,又被静慈扶住,“贫尼晚些时候会命人送药方来与王姬好好调理一二,王姬也务必要好好将息。” 阿翎颔首应下。静慈去后不久,自家侍女端了一碗琥珀色的药汁进来,见阿翎笑道:“大奶奶,趁热吃了才好。” “这是什么?”阿翎一吃药就想哭,更别说现在对这个侍女有些生疑,“黑乎乎的。” “安胎饮呢,静慈师太特意遣人送来的。”侍女将药碗放在案几上,“奶奶多少进些,对小哥儿好的。” “好,只是有些烫嘴,凉了再喝。”阿翎一面看着侍女笑,一面说,“你先出去吧,我会喝掉的,为了孩子,就是黄白之物也要喝。” “这可不成,奶奶一向不吃这些的。”侍女极为清楚阿翎秉性,态度也是强硬,正在僵持之际,门外却传来叩门声:“元熙王姬。” 侍女眼神一变,回头,凌然道:“谁?”语气之凌厉,叫阿翎愣了愣,忙护住自己小腹,警惕的看着侍女。 门外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贫尼奉主持之命,来与王姬送药。” 送药?!阿翎警惕的看着桌案上的药汁,看着侍女:“你——” “书杰!快动手!”侍女厉声叫道,扣住阿翎手腕,莫名的,她再也使不上力,只能被侍女拖到一边,紧紧捂住了嘴。 还没等阿翎挣扎,一道血色高高溅起,糊着门的绢巾上落下点点殷红,仿佛雪地中盛放的红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