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五月份,气温渐渐炎热起来,但这些对尤晓莺没多大影响。她照旧在店里一如往昔忙碌着,只是因为天色黑得晚,营业的时间也延长了,有时候关店时间太晚,陶姜和冯露会一路护送她回去。 尤晓莺明显感受到陶姜和冯露之间有点什么,不过她没有那么旺盛的好奇心,不会去深究他人的*。 这天夜里,凉风习习,三人照常走在马路上,陶姜提起他这次到地区结货款时的见闻。 “现在国库券在全国都炒疯了,听说在上海出来个‘杨百万’,一麻袋一麻袋地从各地收进国库券,等价格飙高了再卖出去,这赚的十元一张的大团结都能把手数到抽筋。”陶姜说话的语气带着激动,一双眼睛明亮得即使在黑夜里都能看到他的羡慕向往。 八十年代末炒卖国库券的疯狂,尤晓莺也有耳闻,一些思维比较活泛的人,开始做国库券生意,抓住这个机会一夜致富。但像挣这样的快钱要头脑灵活,和以后的股票一样玩的就是心跳,尤晓莺自问她不是个多聪明的人,自己踏踏实实挣点钱,小富即安她就满足了,也从未想过在这时代浪潮里做一个多么出众的弄潮儿。 可陶姜和冯露不会这样想,尤晓莺从陶姜的话里听出来一股想要参与其中的意味,这老天爷掉下来的馅饼,不去啃上一块那会后悔一辈子的。既然其他地方能把这国库券炒热,安县这个小地方也可以。 改革开放之后,八一年开始恢复了国库券的发行。但长期的计划经济时代禁锢了大家的思想,很多人对国库券和最初发行的股票一样,认识不清,潜意思里,认为这是资本主义的东西,再说这年头大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谁还有心思买这种好几年后才会见着利息的东西。绝大部分人对国库券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连续几年,国库券的发行都是采用摊牌的形式。主要由机关干部和工作人员以及企业职工强制认购,按一定比例直接从工资里扣款。这一县之地职工居民手里的国库券有多少?一省之地又是多少? 陶姜接触的人里很多都看见这个市场的利润,却苦于没有本钱支撑,只能小打小闹的搞点动作。但他不一样,这半年的香烟生意不说上让他赚得盆满钵满,最起码能有运作起这个摊子的起步资金,放着大好的钱景不赚,他自己绝对不甘心。但这毕竟是他个人的决定,风险也该他自己承担,陶姜计划着从香烟店把属于自己的股份都全抽出来作本钱。 陶姜一提出来抽股,尤晓莺神态镇定,他们最初合伙做生意的时候,她就到想过终有一天,香烟店这间小庙会容不下陶姜这尊大佛,她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冯露的反应却很激烈,看来陶姜事先没和她商量,她对陶姜突然抽身的选择很是不解。 陶姜嬉皮笑脸地解释道:“这个事情还是有风险的,现在香烟店的生意就是坐着收钱,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挑战性,日子久了也很没劲,我想出去闯一闯,要是钱花光了,还得回来求两位姑奶奶赏口饭吃!” 尤晓莺却心知肚明,男儿志在四方,陶姜做事一向谋定而后动,没有七八分的把握他也不会说得这么轻松。 还没等她发表意见,就听见冯露急切道:“你的事情,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我们三个合伙的时候,就说好共进退的,你现在撂挑子算什么?” 尤晓莺暗自叹气:冯露这个傻姑娘,不和自己商量下就替她做决定,要不是自己了解她的脾气,指不定怎么生气呢?不过,冯露她开口,也让她心念一动,这半年来,香烟店的生意趋于平稳,但上面上的收益足够让他们中间出个万元户,但自己手头的钱想在今年内划块地给家里修房子,恐怕还远远不够,自己要不要再和陶姜搭个伙。 看两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尤晓莺也有自己的考量,按香烟店的分红来说,自己和他俩各占五成,她的态度很是关键。 尤晓莺也没有推诿,适时地开口:“这是件好事情,我也凑一脚,等着你带着我们吃香喝辣。这样吧,明天我就去把店里的帐算一遍,除了留下平时的货款,余下的你都拿m.dAMiNgPump.cOm